宋明夏又问:“那邰晏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通知他了么?”
闻言,盛欢笑容淡下去,摇头:“顺其自然。”
顿了顿,她低声道:“我觉得他应该也不会要,掉了挺好的。”
宋明夏看她有些消极,忍不住说:“你又知道了,万一邰晏黎就很想要你这个孩子呢,听说男人是很重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的,他都三十岁了,男人三十而立,要么先成家再立业,要么先立业后成家,他都已经事业有成什么都不缺了,现在重心自然而然的就会转移到家庭上,你跟他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没道理就是跟你小孩子过家家搞着玩,说明他多少有点奔着跟你结婚去的……”
因为盛欢很坚决的表达出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态度,说到这儿,宋明夏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你这个孩子没掉,说不定你就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了,到时候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邰家曾长孙,你也不用再过的这么辛苦了。”
“可我宁愿辛苦。”盛欢说:“我还年轻,还不到二十岁,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固然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可这不代表我要早早的去浪费我的青春,成为一个把生育孩子当做嫁入豪门的筹码,况且,我自己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你知道么,其实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依靠着他走捷径才能成功,刚开始那段时间,每次在他面前说话我都要三思而行,怕惹他生气,还要时刻揣摩他的心思,不能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又要让他对自己产生兴趣,但是他那种人的心思哪儿是我能猜到的,第一次跟他回去的时候,我的确是抱着一定要跟他发生关系让他对我负责的想法,可是明夏,原来女生第一次的时候真的很痛,我就是从那一刻豁出去之后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后来我感觉他可能对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我就想着只要能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是一段,等他对我的身体腻了,就算要甩掉我起码也会给我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你看,我算计的多好。”
宋明夏静静的听她说这些,明明看到她脸上在笑,素雅的五官笑容浅浅的,是她一贯都喜欢做的表情,可是她却莫名难受的想哭,不知道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盛欢说着越发放松,身子缓缓向后靠在枕头上,接着道:“第一次的时候我挺害怕怀孕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做措施,事后我还是自己吃了药,后来每次做我都会自己提醒他戴t,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百密终有一疏。”
盛欢算了算日子,估计是在她来湛海之后,邰晏黎头一次来找她用皮带捆着她手做的那次,那晚对她来说是有些混乱的,事后压根没想起来去吃药。
宋明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会儿,盛欢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真的,我不难过,也是真的觉得这个孩子掉了挺好的。”
宋明夏只问:“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打了怎么说?”盛欢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我说我怀孕了,但是孩子又掉了,让他赶紧过来啊。”
“不然呢?”宋明夏说:“你不回不打算告诉他吧?”
盛欢:“……不知道。”
“……”
“我现在脑子很乱。”
宋明夏刚想说什么,又被她下一句打断:“其实想想不告诉他也挺好的,他不知道,这事儿就可以这么揭过去了。”
宋明夏又是心疼她又是忍不住瞪她:“你疯了?这也是他的孩子,你现在自己主动告诉他总是好的,万一没过多久他又从别人那儿听到风声,指不定要生多大气。”
盛欢仔细一琢磨,觉得宋明夏说的有道理:“我手机呢?那我给他打电话。”
宋明夏:“这我哪儿知道。”
盛欢一想,可能是掉片场了,就让宋明夏把她的手机给自己,她是记得邰晏黎电话的。
只不过她这通电话还没打出去,就先被门外的声音给吓得手机瞬间就从手里话落。
“先生,病房门口禁止吸烟,麻烦您到那边的吸烟区去。”
霎时,盛欢跟宋明夏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盛欢先前一直在跟宋明夏讲话没注意到,从她这个角度是可以通过敞开的那条门缝看见门外的一部分情景,她视线看过去,下一秒郝然看到一条白衬衫包裹着的手臂,再往上移,是男人熟悉坚毅的下巴轮廓。
是邰晏黎。
盛欢顿时心跳加速。
宋明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下一瞬,邰晏黎推开房门走进来,视线从房间里另外一个女孩儿的脸上扫过,然后定格在坐在床上脸色虚弱略有些苍白的女孩儿身上。
盛欢在看见邰晏黎的那一刻,双手就攥了起来。
脑子里思绪纷乱,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在门口站多久了?他听了多少?还是全听见了?那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生气了?
她抬头去看邰晏黎的表情,然而他深邃湛黑的眼眸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好像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并看不出喜怒。
宋明夏感觉出病房里气氛不对,但终究是别人两人的事情,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出去,临关上门之前,她冲盛欢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好好说话,把事情都说来。
她始终相信邰晏黎对盛欢是不一样的,可能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邰晏黎对盛欢是有一些感情的。
然而,盛欢甚至根本没看见她的暗示,内心忐忑的要命,面上却强自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