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刷了门卡之后关好门,连灯都没有力气打开了,摸着黑径直就往床边走。
其实她也不那种感官敏锐的人,只是对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和气势太过熟悉,当她半睁着眼睛从遮光窗帘透进来的一丝丝暗光里,看见了床尾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黑影。
她猛地一个激灵,瞌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明夏愣了愣,有些没想明白这人为何又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明明几天前才回了锦江。
这时,她鼻子嗅了嗅。
好重的烟味。
宋明夏退回门口处将房卡插进灯槽里,按下了灯键开关。
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果然,盛远堂就靠在沙发塌上,正在吸着手里的烟。
他脚下已经扔了有七八个烟头。
一看见他,宋明夏连疲惫都不觉得了。
走过去,动作自然的将盛远堂扔在床上的外套拿起,边轻声开口:“什么时候到的?”
说着她从衣柜里拿了个衣架把衣服挂起来,然后拿了垃圾桶,将地上的烟头一个个捡起来扔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她还是没听到盛远堂的半点回应,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对她的冷淡。
甚至从她进门的那刻起,这个男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自己。
待盛远堂手上这根烟吸完,宋明夏体贴的拿着垃圾桶等他扔进去。
屋子里全是烟味,地毯上都落了些烟灰。
但是宋明夏不在意,她在盛远堂面前跪坐下来,垂着眼睛一颗一颗的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刚把领口的扣子从扣眼里掏出来,她突然想到什么,拍了一下额头:“忘记了,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
说着她就要起身,却冷不丁被扣住了手腕。
宋明夏维持着一个半蹲不蹲的姿势扭头看着盛远堂:“……怎么了?”
就这样看着他,看他妖冶却有些冷的桃花眼,看他眼角下不太明显的泪痣,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看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看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眼神。
宋明夏的心不受控住的加速跳动起来。
“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他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一样,又似乎比往常更加冷漠。
总之,宋明夏觉得可能是他们两个平时除了在床上的交流,甚至很少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讨论,所以此刻,她才没听出来这个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她愣了一下:“……啊?”
她在盛远堂面前,一直都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
宋明夏直勾勾的对上盛远堂的目光,扯着嘴角:“……什么?”
故意顿了一下,她脸上露出妩媚的笑,暧昧的语气道:“那个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我等会儿让小尚再去……”
她话还没说完,盛远堂似是没了耐心一般,伸出手摁在她的脑侧,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宋明夏猝不及防,手肘下意识的撑在地毯上,头上还没来得及拆的发髻随着钗子松动掉落下来,一绺头发披散在她眼前。
她甚至都没在这突然发生的变化中反应过来,下一瞬盛远堂便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头皮被撕扯的发疼,让她不得不仰起头。
盛远堂阴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宋明夏,她跟邰晏黎在一起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盛远堂从在李家婚宴上看到盛欢挽着邰晏黎出现的时候,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直到盛欢又当着他的面承认喜欢别的男人,然后……竟然还打了他。
他怒不可揭,直接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到湛海,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他像是要把那股气全都撒出来。
原来,还是因为盛欢。
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才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自己。
宋明夏想嘲笑自己,头皮却疼得她连讥讽的笑都扯不出来。
头顶的灯光刺入她的眼睛,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想在盛远堂面前展现出自己的狼狈给他看。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不知道……”
怕他不相信,她又接着道:“我段时间都在忙着拍戏,手机也被没收了,我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
从她打算替好友隐瞒的那刻起,即便知道事情暴露之后盛远堂不会轻饶她,她也没打算再说出口。
自负如盛远堂,也不会去调查她话里的真假。
也不知道盛远堂信了还是没信,反正扯着她头发的力度没松。
没过几秒,盛远堂又问:“她接了陈正的戏,是不是你给她牵的线?”
宋明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既然他都知道盛欢跟邰晏黎的事情了,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脖子梗的难受,咽了咽喉咙之后才说:“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
说完她又咽了咽喉咙,接着道:“她上个星期确实来找过我,不过只待了一天就走了。”
“上星期?”盛远堂重复着这三个字,想起来自己上星期,前一秒还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下一秒就被盛怀文派去了深圳出差。
也许就是在他接二连三出差的这段时间,盛欢就搭上了邰晏黎。
上次在万事见到她,哪里是陪什么同学,分明就是去找那个男人的。
一直以为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小丫头,竟然不声不响的,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盛远堂突然嗤笑出了声,将宋明夏的头发又是用力往下一拽:“她来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