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国舅与国舅夫人大婚。
大婚当日,各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们皆来祝贺。
韩术清想着那么久没见亲弟弟,前一天让马进中一定要早点叫她,结果从卯时一直叫到巳时,她还没有起来。
待她突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马进中给她擦了擦汗,问道:“又做噩梦了?”
“我梦见你死了。”韩术清脸色苍白。
马进中淡淡一笑,道:“我那么厉害,才不会死呢——术辰他们已经到了,我们赶紧去吧。”
国舅府。
韩术清一路上一直害怕她见到卫晗还能不能想以前那样。
“还是和从前那样,反正卫晗又不知道。”韩术清心想。
肖淑惠的父亲肖临汝是从一品的尚书,也算是朝中重臣。肖淑惠本人长相不凡,行为端庄大方。
去肖家提亲的不少,但肖大人家就她一个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慎重。
正巧皇后为国舅选国舅夫人,皇后见肖淑惠谈吐不凡,又是个大家闺秀,便选了肖淑惠为国舅夫人。
皇后喜欢这个姑娘,连大婚时的凤冠,都是按公主出嫁的规格制作的。
快到时辰了。
李观还未出现,皇后派去叫他的人回来,说:“皇后,我们叫不动他。”
陆晚霜不耐烦,道:“这国舅什么人啊,都快到时辰了,还不出现。”
“直接把他绑过来不就得了。”马进中道。
“要不然我去看看吧。”韩术清起身道。
马进中摁住她,道:“你去什么去,让马策去。”
“我去就我去。”马策撒腿就跑,半路见着卫晗,便一把拉走了不知所以的卫晗。
马策进了李观的卧房,见他一人趴在桌上,愁眉不展。
“不是时辰快到了吗?”卫晗道,“你怎么还坐在这。”
李观不语。
马策在他身旁坐下,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你不愿意应该早就反抗到底,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呢。如果你不去,你让那位肖家小姐何地自容?”
蓝芊汐先看到了韩术清,刚要冲上去抱住她,便被陆晚霜拦住了。
“你谁啊?”
“她是谁啊?”
陆晚霜与蓝芊汐几乎同时问道。
“我弟妹。”韩术清指了指蓝芊汐,又指了指陆晚霜,道,“我朋友。”
韩术清知道两个人的脾气都很暴躁,便拉着蓝芊汐,道:“你带我去找术辰吧。”
李观最后还是出来了,为了照顾肖淑惠的面子。
洞房。
李观缓缓走入,望见屏风后面,端坐的肖淑惠。
他木讷地走进去关上了门,思来想去,还是走了过去,拿起玉如意,揭开了她的盖头。
肖淑惠满脸喜悦,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玉如意,转身要开门离开。却好像有什么顾虑,没有看门离开,而是坐在了桌旁,胡乱拿了一本书。
一整晚上,李观都坐在桌旁。
肖淑惠也不好说什么,也只是坐在那里,一整晚,困了才将脑袋搭在床沿上。
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她,但她又无能为力。最起码李观当时选择照顾她的颜面,并未直接离去。
若是当时他在新婚之夜离开,她必定会让人耻笑。
待到三日之后,肖淑惠归宁。李观亦是陪她去了。
只是他从未对她笑过。
在外人看来,两人恩爱如山。
冬至过后,韩术清越来越觉得自己四肢乏力,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微。本来只是以为入冬以来,和动物一样,要冬眠,结果……
到了春天,又继续春困。
连着一两个月,漠北边关事务繁多,马进中也没办法照顾夫人。
韩术清出来晒太阳,过了一会儿,手托着头,在石桌旁,又睡着了……
彩云怕她着凉,进屋给她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肖淑惠那日突然来皇宫里找皇后,她道:“皇后娘娘,近日听闻长公主,嗜睡。您不觉得奇怪了点嘛?”
当时皇后不以为然,道:“术清本身就爱睡觉,现在又值初春,自然嗜睡。”
今日一见,果真觉得奇怪。
再怎么爱睡觉,总不至于,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皇后想着来看看韩术清,碰巧看见了这一幕。
皇后屏退了旁人,在韩术清身旁轻声坐下,见她面色苍白。
皇后刚将手伸到她手腕处,她便惊醒过来。一头的冷汗,就算是旁人见了,也会惊异。
“李贞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韩术清一脸茫然。
“外头凉进去睡。”皇后起身把她往里面拉去。韩术清则吃力地站起来,连皇后都看着累。
“就你一个人来吗?我皇兄呢?”韩术清跟着皇后往里走。
“他呀,忙着批奏折呢。我听说你最近好像很爱睡觉。将军他们又去了漠北边关,还有陆晚霜也跟去玩了。就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韩术清笑道。
“你皇兄也很关心你。你有没有让医师给你看看。”
“爱睡觉也要看医师啊?春天了自然爱……”韩术清正帮皇后倒茶,手突然软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皇后吓得赶紧托起她的头。
门外的彩云和瑾妍听见声响,也吓到了。
皇后一早觉得她不对劲,脸色惨白、语声低微。
待把她扶到床上,皇后便亲自替她把脉,发现她手冰凉,脉象微弱。
皇后眉头紧锁,忽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