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渐渐缥缈,那么陌生,又那么真切。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那个位置,是多少失败者的白骨垒起的。
只有胜利者才能看到黎明的曙光吗?风轻轻扶起她的衣裙,她真如皇后说的那样狠心吗?她一身宫服殷红似血。韩仕轩?
在外人眼中,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长福宫。
马进中缓缓睁开眼,扶着床板起身,发现了斜坐在门槛上的术清。
“术清……”他轻轻喊道。她转过脸来那一刻,他发现了她表情的微妙。
“怎么了?”
她苦笑着摇头,走到他面前,斜坐在床上,道:“无事——你看你,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她心疼地拨动了他的发丝。
他笑着抓住她的手,好似生怕随时会失去:“还不是因为某人违约了。”
她笑着流出了泪。忍不住了,他给她太多安全感,所有压抑着的痛苦在那刻,都化为泪水流走。
无论发生什么他只是给她更多的安全感。他笑着抹去她的泪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流一滴眼泪……就算是流,也是流幸福的泪水。”
尘世太短,又有太多未知,颠沛流离,现在只想快点告诉你:
“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他执起她的手,没有半点开玩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亦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若为磐石,我便为海岸。
看天地轮转,待海枯石烂。
“哦——对了,这个。”韩术清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拿出了上次月老祠求的签。
他抿嘴笑了,道:“好啊你,有空去月老祠求签,没空回来吗?为什么不回来和我一起去——你和谁一起去的?”
“我——”李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然是我陪她去的咯,还是我陪她回来的。”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微妙。
“对了,术清,皇宫好大,你陪我去玩玩好吗?”李观要去拉她,却被马进中打掉了手。
马进中愤愤地说:“谁允许你叫她术清的?术清是你叫的吗?皇宫大,你叫别人陪你玩去,你是小孩子吗?”
“你才是小孩子呢——你个病秧子。”李观一字一顿地说。说完,还对马进中做了个鬼脸。
马进中怒火中烧,起身,环视一周,大声对门外的流风喊道:“流风!我的剑!”李观惊觉大事不妙,跑到门后躲了起来。
韩术清见状,抱住马进中,像哄小孩一样:“别别别,你先把衣服换了好吗?待会儿我们去看看皇兄。”
马进中努起嘴,向门后的人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李观亦努嘴。
去东宫的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韩术清被两人夹在了中间。还没完事。一路上弥漫着勾心斗角。
李观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而这里他只和术清熟,便时不时地靠近她。
马进中见转,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她的肩,将她一把搂到了怀里。
韩术清正走着路,突然被人那么来了一下,一脸惊恐地望着马进中,转身见到了气鼓鼓的李观。
马进中也没想到自己八岁上战场,居然也有勾心斗角的一天。
东宫。
韩术清一进门便看到斜坐在床上和韩步原聊天的术辰。仿佛聊到最开心的时候。
韩步原看到了来人,打招呼:“术清,进中。”术辰转过身来,韩术清低下了头。术辰表情变化微妙,无人注意。
“这位是?”韩步原看着李观问道。
“我的救命恩人。”韩术清说道。
“还好有你,不然我就见不到她了。”韩步原道谢。
“太子殿下知书达理,懂得感谢人……不想某些人。”李观说着说着,便看向了马进中。马进中毫不犹豫丢过去一记大白眼。
“术辰,你怎么不说话了?”韩步原这才发现了术辰的不对劲。术辰起身,道:“皇兄,天色不早了,我休息去了。”
“唉……”不容分说,术辰离开了。
“他怎么了?”马进中好似发现了韩术清也不对劲。她垂着眼,情绪低落的样子。
“你去看看吧。”韩术清推了推马进中。
韩术辰寝宫。
“术辰。”马进中推开门便闯了进去,“怎么了?和你师父说说。”马进中随意地坐上了椅子。
韩术辰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和你姐闹脾气了?”马进中冷不丁冒出一句。见他不说话,马进中就当做他默认了。
“不是吧——你和你阿姐不是打小感情好,一次都没吵过架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呵,我是谁啊?”
“哼,然后你要帮我阿姐说话了是吧。”
“你先说发生了什么?”
韩术辰沉默了一会,大喊道:“她逼死了十四!”马进中蹙起了眉,疑惑得很。
“术辰,第一,十四皇子差点害死了你姐,就算是你姐这样,没什么不妥。第二,你姐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就知道你会帮她说话!”
“不是我帮她说话。是以我对她的了解,我可以保证。还有,术辰,你身为她亲弟弟,你居然不信任她,你知道这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韩术辰不语。
“自己最亲的人的不信任,往往要比外人的伤害大得多。”
“那我要怎么办?”术辰无助地说。
“赶紧去道歉吧。不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