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厚煜一番热烈的即兴演讲,在场的中下级青年军官听得热血沸腾、纷纷欢呼雀跃,恨不得立刻就为圣天子抛头颅洒热血。
京营的上层军官则隐蔽地撇撇嘴,到了他们这个等级、早就不相信这种漂亮话了,朱厚煜今天就是说出个花来、这帮人也是无动于衷。
朱厚煜的意向听众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早就被长期的**生活所腐蚀了,想要将京营收为己用、并打造出一支剽悍善战的军队,在场的上层军官迟早要来一次大换血。
相比有着优良传统的文官,勋贵和武将们则更习惯于服从皇权,见天子心意已定、又说得冠冕堂皇,众人纷纷服从。
趁着天还大亮,朱厚煜从三千营中挑选出三千名精壮剽悍的青壮士兵,并有意将年纪和等级较大的军官排除在外,之后从其中挑选出家世足够清白的士兵担任军官,是为选锋营。
朱厚煜需要一支臣服于他个人魅力的军队,这支军队里应该都是容易忽悠、收买的年轻人,最好还是贫民,这样能够最大程度发挥他天子的身份和个人魅力。
点齐兵将后,朱厚煜将这三千人的营地独立划分出来、让他们自行休息和处理杂物,夜袭所需物件自有辅兵进行处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夜幕的降临了......
“草原上的雄鹰~彼岸的灰狼~嗝!”
军帐中,已经彻底跟部下喝嗨了的拉克申大声哼唱着家乡的小调,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喝得脸红脖子粗,酒量不济者已经喝得躺在地上不住呕吐,引来身边阵阵嘲笑声。
一般来说,拉克申虽然嗜酒如命、但喝酒时总共心里是有数的,属于上一秒喝得晃晃悠悠,下一秒就能提着刀出去砍人的那种。
但明天就是大军发动总攻的时候,小王子对大军在白羊口迟滞如此之久十分地不满,今日清晨派使者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白羊口那股明军异常顽强,就算占了前后夹击的便宜、明天也是预料之内的苦战,必须要事前提振军队士气才行。
想最快地提振士气无非三点:金银、宴饮、女人。
女人和金银拉克申暂时搞不来,他们南下入关就算为了抢这些的,但杀上几百头牲口、让士兵们大吃一顿荤腥还是可以的。
在这种“决战前的狂欢”氛围中,拉克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开放了酒水,普通蒙古人暂时喝不到,但军官们却是人人有份的,明天还要靠着他们带人往上冲呢。
一个喝得半酣的军官带着副将走出军帐、晃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明天还得带队砍人呢,他可不像里面那群白痴,喝多了早上起来腿都是软的。
不过......为什么他觉得大地在微微颤抖?难道......
怎么可能,绝对是自己想多了,如果是军队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起码也要几千名极速奔驰的骑兵......
军官与副将对视一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抓住军官。
“快......敌袭......”
此人的声音十分奇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好像在咽口水,军官刚想继续询问,一支弩箭突然斜里飞出来贯穿了此人头部。
“啧,还是被人发现了吗?”
“谁叫你没处理掉这个哨兵的。”
“我哪知道喉咙都被割开了这人还能逃......”
几名黑衣人从篝火的阴影里走出来,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随意地将手弩对准了面前两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还不是十分熟练,既然已经无法阻止对方呐喊预警,那就干脆让他喊出来、把局面搅乱。
“敌袭!”
两声惊呼响彻小半个军营,正在高歌畅饮的拉克申直接被吓得从位子上滚将下来,附近军帐里沉睡的士兵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提着刀就冲了出来搜寻敌人。
黑衣人提起手弩、干净利落地将弩箭射进了军官和副官的身体里,两人捂着要害部位惊恐地倒了下去,军官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人为什么说话如此奇怪,当你的喉咙被异物割开、在疯狂飙血的时候,确实很难把话说明白。
这声惊呼就像是一个信号,更多黑衣人从阴影里跳出来掏出手弩,一口气对着拉克申的帅帐射出了所有弩箭。
帐外密集的蜂鸣声响起时、拉克申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他立刻一脚将酒桌踹翻、以酒桌为掩体蜷缩着躺下,又觉得不太保险,顺手抓过一个倒霉鬼挡在身前。
作为宿将的直觉救了他,无数支弩箭从帅帐外攒射而入、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军官都被射成了筛子,帅帐中哀嚎声连绵不断,喷溅出的鲜血洒满大帐。
拉克申一把推开身前的尸体,被他抓过来的倒霉鬼此时身上已经多出了五六根弩箭,弩箭几乎整个没入**,一看便是特制的穿甲弩箭。
“妈妈的!敢在本大爷面前耍花招!”
拉克申一把抓过挂在架子上的甲胄、随手披在身上,拎着钢刀就冲了出去,可惜黑衣人们得到的命令是一旦暴露、立刻对帅帐射光弩箭,之后立即撤退,拉克申连黑衣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还能喘气的都别给老子装死!立刻封锁整个军营,给我把那些该死的刺客......”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雷鸣般的马蹄声打断,毕竟是三千人的甲骑,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给马蹄缠上软布也遮掩不住了。
选锋营从战马侧方的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