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繁吐吐舌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宋凝蕊的神情。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清音,你实在不用这么严肃。今年你也才十五岁,但你每次给我的感觉都是你已经二十多了。在该玩的时候玩,该开心的时候开心才好。”
清音神情尴尬。
老夫人身边容不得太过于活泼的丫头伺候,所以他们都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性子,以至于现在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个什么性子了。
“我不是个喜欢挑理的人,只要你们别做出什么让我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了。”
宋凝蕊继续看手中的账本。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采月一脸惊慌的进来,小脸煞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清音不悦的看着采月。
明明清音只是个二等丫头,拾叶才是一等丫头。但宋凝蕊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明显怕清音一些,但也更亲近清音一些。
采月看着宋凝蕊,低声告罪:“大小姐,您之前竹的裙子被我洗坏了!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还请小姐责罚。”
采月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那条裙子采月记得是宋凝蕊自己绣的,料子是上好的浮光锦。
就那一条裙子,价值至少七八两银子。现在被他洗坏了,不知道要陪多少银子呢!她一个月才三钱银子的月钱,这不是要好几年都没有月钱吗?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大小姐的那条裙子价值多少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你给大小姐洗坏了,你要怎么办?”
采月吓得直哭。
宋凝蕊按了按太阳穴,一脸无奈。
清音一见宋凝蕊的表情心中暗暗叫苦,难不成大小姐真的要惩罚采月不成。
采月也注意到宋凝蕊的表情,哭的更伤心了。
“行了!别哭了,哭的我脑仁疼!“宋凝蕊摆摆手。
清音只能上前给采月说好话。
“大小姐,我知道您喜欢那条裙子,只是采月也是个可怜的。家里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就等着采月的月钱买药呢!您若是一定要罚,那就罚我吧!”
采月愕然抬头。
“行了!本来没多大点事,你一吓唬人家不是哭的更厉害了吗?一条裙子,破了补补就好了,至于让你陪一条裙子吗?只是采月,你下次做事不能这么毛手毛脚的了。这次不罚你的月钱,但也要给你一些惩罚让你长长记性。”
一听不罚月钱,采月霎时间活了过来。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我也没说不罚你!那条裙子是我自己绣的,我倒是很喜欢!你洗坏了,那就罚你给我做几个络子吧!正好我的荷包下面还差几个络子。”
“谢谢小姐,我回去就给您做。“
“下去忙你的事去吧!“
清音松了口气,拾叶看着宋凝蕊觉得挺有趣。
有时候小姐听绝情的,尤其是对他们还有从柳家出来的人。但有时候又好说话的很,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小姐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拾叶看着宋凝蕊,想了想还是将宋程氏的动静告诉给了宋凝蕊。
“小姐,夫人出府去了。听长生院的丫头们说,夫人是去归元寺给三少爷求平安福去了。”
宋凝蕊冷哼。
求平安福?只怕是去找对付她的法子去了吧!宋植如今成了宋蟠最大的威胁。而她就是小植最大的靠山,最大的智囊,几次三番在自己手中吃亏。宋程氏要是能忍得住那才叫怪了。
“要不要我让人跟着出去看看夫人做什么去了?”
宋凝蕊摆摆手。
“不必了,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要我好看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程氏不太聪明,这想出来的法子估计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
宋凝蕊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后宅中那些一辈子只围着男人转,只围着家产转,只围着孩子转的妇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一定要将自己的那点心思都放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上,争得死去活来有什么意思。
宋程氏出了府,并没有去归元寺,而是去了城南的一个不起眼的香火铺子了。
那星火铺子明着是卖元宝蜡烛的,暗地里也接一些帮人看风水,看黄道吉日,抓个妖灭个魔之类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这里介绍的和尚老道是看银子不是看天道的。
宋程氏鬼鬼祟祟的进了香火铺子,和看柜台的妇人说了两句,就被带进了内院。
在内院商谈了大约半个时辰,宋程氏这才一脸兴奋的出来,在店中随便买了一个平安符走了。
宋凝蕊没有管宋程氏做什么,但宋程氏这几天看宋凝蕊的眼神中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宋凝蕊都不想理会。
若是她想要做什么必然是半分都不会让人看出来,更不可能在事情还没做成之前就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三日后,宋凝蕊和宋凝碧、宋凝薇从西峰学院回来,刚下马车进了二门,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穿着土黄色后背绣这八卦道袍,头上带着八卦帽,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的道姑不知道在做什么。
宋凝薇没见过,就想要上前去凑热闹,宋凝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凝蕊,也跟着前去凑热闹。
宋凝蕊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在原地跳大神,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她还以为宋程氏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原来也不过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