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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炼转身欲走,阿音及时叫住他:“等等,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丁炼道:“你是指哪件事?”
阿音回道:“莫公子的事。”
丁炼想了想,说道:“好吧,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本大爷就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不要以为没功夫的人就一定人畜无害,事实上他们当中同样有不少败类,跟本大爷来吧……”
话毕,丁炼转身向莫怀声离去的地方大步走去,至于阿音眼疾问题会不会落下,这不在他考虑范围,反正他相信以阿音这等修为,这么点小儿科的问题根本难不倒她。
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胡同尽头,那里就是莫怀声的家。
丁炼寻了个大树一跃而上,坐在树干上,对阿音说道:“你就别跳上来了,反正上来也看不见,就用你那耳朵听吧。”
阿音没有回话,只是背靠大树开始侧耳倾听……
院子内,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妇正在水井边奋力清洗着衣裳,从她的姿色来看,本来也本该是富贵之人,可惜现在却操持着这个家,岁月掩盖了她的芳华容颜。
不一会儿,莫怀声冲入院子内,那少妇见此,忙起身回道:“官人回来了?”
“啊,是啊……”
莫怀声捂着脸遮遮掩掩,随口敷衍了一声,便快步走入屋内。
少妇往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步入屋内说道:“官人,米买回来了么?”
莫怀声回道:“啊,为夫忘了,明日再买吧……”
少妇又道:“官人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明日公公要回来,如果无米下炊,如何能招待他老人家?
早上妾身不是给你二两银子买米和酒了么?”
屋外的阿音闻听,顿时皓齿轻咬下唇,似乎铸成了什么大错一样。
“我都说了忘了,你怎么这么烦!”莫怀声忽然极其不耐烦的冲少妇吼道,“明日再买也不迟!”
经这么一吼,少妇顿时不再吱声,唯唯诺诺一阵,小声说道:“那官人既然不愿意去买,不如把银子给妾身,妾身去街市一趟……”
“我没钱!”莫怀声打断少妇,“钱在路上被人抢了,你看看我,都是被那丁炼痞子打的!”
阿音眉头一皱,知道莫怀声这是在撒谎,不由从袖子中取出那二两银子……
“丁炼那痞子么?”少妇失神落魄分嘀咕一声,随后摘下围裙打算出门。
“你去干什么?”莫怀声问道。
少妇道:“我去找丁炼,要回那二两银子,这可是我们家中最后一点家当,不能让他抢走。”
“荒唐!”莫怀声重重一拍桌案,“他可是一个痞子,你居然问他拿钱?他会还你么?”
少妇回道:“想必那丁炼定是与官人产生了些误会,虽然丁炼是痞子不假,可从未听闻他会对普通人家强抢钱财,只要妾身好生求他,他一定会把钱还给我们的……”
“呦,你怎么还向着那痞子说话?”莫怀声冷冷地说道,“那可是地痞恶棍,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去求他怕是会免不了一顿羞辱,想让为夫无脸见人么?不准去!”
经莫怀声这么一通喝斥,少妇不敢再道:“官人,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先不说明日公公要来,单欠司徒家的钱也到日子了,
方才司徒家的管家来过了,要是再不把欠他们的钱还清,就要烧了咱家这房子,还要剁去官人的双手,妾身想想都害怕啊……”
莫怀声欠了司徒傲的钱,那是在赌场被套路时欠下的,连本带利足足三百多两,现在这笔债全靠少妇在外面打工来偿还。
司徒家莫怀声根本惹不起,欠的钱自然是跑不掉的,且这次司徒家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个月再不还钱,一定会要了莫怀声的双手。
莫怀声闻言登时慌了神,对少妇说道:“娘子,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把为夫的双手砍去啊……”
少妇含着泪说道:“妾身不会让他们加害官人的,明日妾身就去求街坊们接济点,先把这个月的债应付过去,再跟司徒公子说几句好话,幸许他们会网开一面。”
莫怀声摇头叹气道:“那司徒公子哪有这么好相与?如果这个月不把钱还清,他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那可怎么办啊?”少妇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莫怀声仔细打量一下自己妻子,忽然说道:“娘子,你是真心喜欢为夫的对么?无论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会义无反顾?”
少妇点点头……
莫怀声小声说道:“娘子,念你现在尚有姿色,为夫想将你送去怡春阁,这样……”
“官人!你在说什么胡话!”少妇震惊地说道,“你想把妾身卖到青楼么?”
莫怀声忙起身说道:“娘子,你先别激动,听为夫把话说完,司徒家的人我们真的惹不起,
为今之计只有先委屈娘子了,你放心,等为夫考上功名,定将你八抬大轿从青楼赎回来,让你永享荣华!”
少妇泣不成声:“官人!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你如何能将妾身往火坑里推!”
“为夫也是没办法!”莫怀声摇头叹息道,“昨日为夫已经与怡春阁的老鸨签下卖身契,只要你去了,就答应给为夫五百两,娘子你就委屈些时日,为夫发誓,一定会将你赎回,然后加倍补偿你,不会嫌弃你的……”
民房外的阿音心口开始不住起伏,握竹棒的手不由抓紧了几分,显然是动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