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伴帝君>第8章 卧病

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帐中,帐内没有人,帐外虫鸣欢愉,已经是晚上了。

我想起身,却觉得骨头异常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我中了箭,还是有人拔剑砍断了我的脚,不要啊!

我想看看自己的脚还在不在,越是急越是起不来,将床板弄得嘎嘎响。

掀帘而入的鸠婆婆见怪不怪地扫了我一眼,往我床边的小几上放了一碗肉粥。

她双手扶着我的腋下,我竟然不知道她的力气这么大,很是轻松又很是有力地将我扶起来,坐定后,我忙着检查自己的腿脚,好好的,还可以跳舞。

我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想去拿粥,虽然并没有胃口,可既然端给我了,我肯定不能矫情地说吃不下。

“这不是给你的,是我的。”鸠婆婆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正得意地嘲笑我。

平时语带讽刺也就算了,我都这样了还戏弄我。

这还不算,平日吃干饼子就着酱菜,好嘛,昏倒无知觉,醒来鸠婆婆竟吃上了肉糜粥。

我伸向粥碗的手停在了半空,讪讪地缩回。

“你的药也熬好了,我隔水凉在缸里,待我喝完粥帮你端来,你要多坐坐,长久卧床气血不畅。”说着,呼噜噜自顾自吃上了肉糜粥,虽然我没有什么胃口,但心里却很想吃,毕竟肉糜难得。

“药?”

“急火攻心是表征,气血不足,忧思劳顿是根本。人家还没把你怎么着,你自己倒先倒下了,不过也不算什么大病。”鸠婆婆一脸就你能耐的嫌弃模样。

我不再说话,头昏沉沉的,枯坐无味,耳朵里面是呼噜噜喝粥的声音,我还想问许多,比如我晕倒了谁扶我的,擅闯辕门,会拿我怎么办,但话到嘴边也都憋了回去,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却是必须要问的。

“怎么吃上了肉糜粥?”

“大约快要攻城了,犒劳一下吧。”鸠婆婆头也不抬,专心喝粥。

好好好,吃糠咽菜大半载,好不容易碰上打牙祭,我竟然——

刺鼻的药味中断了我的愤愤不平,凝神处,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已经端至我的面前。

我最怕吃药,很简单,药是苦的。

因此每次生病吃药,家人都得想办法把郎中开的药制成糖丸,不然我是绝对不肯吃的。

我几乎是很习惯地皱着眉头,“既然是小病,我就不喝药了。”

“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对庸医来说是不治之症,对我来说大约也就一两剂药的事。”

大话说得毫无瑕疵,无可挑剔,不愧是鸠婆婆。

鸠婆婆大约看出了我脸上微微的嘲笑,慢慢地说:“若想长卧不起,不喝药也行。”

“那喝了药呢?”

她很重地将药碗放在了桌上,药汤飞溅。

热油“沸腾”了,我很是识相地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干完这一碗。

虽然是豪言壮语打死也不喝药,但若像霜打的茄子整天蔫不拉几,还不如死了清爽。

嘴里残留的苦涩还带着一丝甘甜,这药也不算很难喝。

“我——,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可能太急了一些。”尴尬地打破沉默,想道歉又开不了口,毕竟我是跟着鸠婆婆的,擅闯辕门干系重大,责任就算在我,也会关联鸠婆婆。

“热血上涌,万事抛却,其实也就是个泥菩萨。你说说,你就算跟着那些打残的兵崽子,能帮上什么忙。”

对于打残,兵崽子这样的字眼,我尽量选择没有听见,“难道就该束手无策,看着他们就死。”

“马上就要攻城,带着他们有何用,你以为这里就安全。你在病中,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得反省反省。”甩帘而出,留我一人。

头昏昏沉沉,眼皮也很沉重,睡觉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反省。

我很快睡过去,好似背负巨石,一不留神,沉入深渊,愈来愈深,水减轻了巨石的重量,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接下来的日子,身子的沉重感一丝一丝减轻,百无聊赖但又很惬意地躺着,和各种物品被人搬上牛车,随着牛车颠簸一天,又被搬下牛车。

当然并不是我想躺着,只觉骨酥身软,仿佛有谁一下子将我的元气抽空,剩了这付无用的皮囊。

一人静卧帐中,除了鸠婆婆送来两顿饭以及小豆子的不时来访,基本是没人打扰的。

帐外却并不安静,像煮沸的水一样,战鼓雷鸣、营角不断、金戈相拨、吼声震天。

大约我的所在是整个营地的最边上,所以离战场就更远了,因此就算震天动地,传到我这里还不比外间鸠婆婆准备饭食的动静大。

因为距离,攻城掠地、血流成河的战场厮杀变成了我昏睡、发呆时的点缀。

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敌人杀进大本营,看见我这个躺在床上的病秧子,大约也会奇怪。

谁能想到唐军大营躺着一个越国人,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厮杀声不绝于耳的军营中躺着养病。

经历,苦涩但又意想不到。

当小豆子来探望我时,我也会透出内心的不安,会不会等我养好伤,给我一个特别可怕的处罚,那还不如现在就给我一刀,倒还爽快。

“别多想了,你是鸠婆婆的人,如今鸠婆婆无论是厨艺还是医术,有口皆碑,没人为难你的。至于擅闯辕门,你我都是小人物,别人只当是失心疯。”

我听后还是有些不明白,“擅闯辕门不是死罪么。”

“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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