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着天,这蓝天和瀛洲的蓝天一样,纯净没有杂质。同一片蓝天下,瀛洲已是白日闻鬼哭的无人之地,而陵州城脂正浓粉正香,一如若干年前的瀛洲。萧琰和小豆子是刽子手,是魔鬼,可是脱下戎衣,他们何尝不是和我一般喜欢热闹,心存良善的青年。我不该在心底厌恶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然而我依旧厌恶杀戮。
“你眼睛怎么红了?”萧琰站在了我的旁边,这长寂的甬道,因为他的存在,我感到心头的镇静安定。
“哦,沙子进了眼睛。萧大人——”我转头看着他,他亦认真地看着我,脸色由铁青化作一片柔和,“你说共享苍穹也可以共沐太平吗?”我问。
他静默了一会,也跟我一样仰头看着浩荡无际的天空,“可以。”他坚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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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死里逃生的流民经历,我那庄上的土地基本都分给了来陵州的流民,不用交租子。但今日管事的告诉我他渐渐发现流民不用给我交租子,却交租子给本地一个地痞。这个头绪我根本没理清,细细思来,我算是明白了,土地是我的,我不要租子,却冒出个地痞代替我收租,搞笑至极,又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