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地一片狼藉,地表上还冒着缕缕黑烟,忙碌着下人们各个疲惫不堪,却双手一无所获,除了抢救出来的几块烂瓦,再无其它。
一个身形有些魁梧的男子一脸胡渣,此时已经分不清眉毛眼睛,被厚厚的尘烟覆盖,男子站在王宝花身前,哭丧着脸道:“主子,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混蛋!”女子甩手就是个耳刮子:“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屎的吗?被人半夜摸进来点了火还睡的和死猪一样!”
男子满眼的委屈,被在众人面前扇了脸却也并没有些许窘迫,他极力辩解道:“那贼人给兄弟们下了mí_yào,全都睡死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这火势已经再也控制不住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和老娘作对,让老娘知道非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主子,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
“咱们的粮仓大部分还算隐秘,也是近几年才将主要力量都放到了洛丹,只为了能和那收购的大户更好的做成生意,可是这几年咱们仓里不是出这个问题就是出那个问题,自从和这大户做了生意后就没好过,难道主子一点都不怀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宝花眼里也出现了诡异之色,要说之前自己小打小闹日子倒也过的舒心,自从被一个陌生人指点了这条路后,便做起了这储备粮食贩卖粮食的生意,起初的确碰上战乱赚了笔大钱,后来被两个胡人打扮的商人找上门,签了这份长期的合同,那胡人出手阔绰,定金便是五十个金元宝,最初她也犯过嘀咕,后来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便铤而走险,每次交货对方也会及时付钱,但是总会因为一些小事克扣银钱,也不算是大事,她也便没计较,可是这一次,她们之前的合同可是双倍,自己搭了大部分财产来做这次生意,无非是想趁着机会赚一笔就再也不做了,谁成想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交货日期就到了,如果拿不出粮食,自己可要付四倍的赔偿金,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嘛。
“主子,我们自从跟那胡人做了生意,便没见过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而每次交货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小的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而这次又签了个大的,偏偏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有人想黑吃黑。”
背后真正的主子?王宝花心里犯了嘀咕,却莫名打了个冷颤,这几年她也算赚足了风头,虽然过的奢靡酒肉,心里却十分不痛快,总是在睡梦中梦到那个丫头来索命,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她总是不在一个地方常呆的原因,这一次她倾尽了所有,卖掉了各处的宅子,只为这一次的功成身退,偏偏有人如此叫她不痛快,莫非?
“主子?主子?”
“你继续说。”王宝花愣了愣神随即道。
“小的是想,既然胡人要跟我们长期做,这次损失了,来年我们再补回来就是,如果对方是出自真心也便罢了,若是假意,我们便不得不防。”
“那如你所说,我们该怎么做。”
“这次粮食也烧了,小的会派人四处去购买一些来充数,剩下的咱们只好先赔上,但是前提条件是,见到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也好为以后的生意找个踏实稳妥的由头,您看呢?”
“就按你说的办吧,可是这么多的粮食,如何能短时间收购的来,到入秋还有一段时间呢。”
“这个您放心吧,前些天我听洛丹县城里的人议论,有个外乡来的粮客,往天遂运送粮食,或许他手上有多余的粮食也不一定。”
“粮客?”
“听说是个年轻的公子,行事很低调,让人摸不清底细,不过看样子也是经商多年,小的去打听过,他祖上姓秦,是辽川的米粮大户,专门给天遂的官家提供米粮。”
“还是个做正经买卖的,那他能上了咱们这黑船吗?”
“小的不告诉他便是,反正我们正经去买,他也不会有钱不赚吧。”
“就按你说的去办吧。”王宝花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王宝花离去的背影,男子转而摸摸火辣辣的脸颊,愤愤得道:“这个骚娘们,下手还挺重。”
身旁的人闻声赶紧递上一杯清茶,奉承道:“齐管家辛苦了,您说您在这忙前忙后的,什么都为了咱们主子着想,人家心里可未必有你啊。”
男子接过茶杯,愤愤的捏在手里,眼神阴狠的道:“不就是个小白脸么,还能抢了我的风头?看我这次替主子办好了这件事,主子怎么赏我。”
“哎呦喂,您在主子心里的地位那是外人没办法比的,可是您不知道这次这个小新宠手段可是多着呢,把咱主子哄的那叫一个开心,连带着那些丫头对他也是惟命是从的,我看照这样下去,咱们府里怕是要有男主人喽。”
“就凭他!”
“您别生气了,这年头小白脸总是吃香的,小的看啊指望主子对您多看两眼,不如自己养精蓄锐,也好翻身做个主子,那才痛快。”
“混蛋!你是谁招进来的下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告诉你!谁都可以背叛主子,我齐某永远不会!”
男子大拳一挥,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捂着胸口的小厮口里求饶着,眼里却露出一丝狡黠。
一连三日,洛丹的天气都出奇的好,只是炙烤过后,空气多少干燥沉闷了些。
莫玉远远的从外边赶来,见正在喝茶的宝春手里捧着一本《生意经》看得兴致勃勃,不禁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