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今年八岁,是一名可生,刚刚升入三年级。
以季家的条件,她上的小学说不上是多么高端的贵族小学,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上到师资尤其是教师人品性格、下到学校的食堂、游乐设施和环境,放在柳市,那都是一顶一的好。
结果接连两次,季海都是在学校突然出的事。
要不是没发现什么嫌疑份子,这次一同出事的又还有一个小男孩,季温玉夫妻俩都要阴谋论了。
“对了,另外那个孩子你也认识,就是上次酒会碰到的那个,李奶奶的孙子,他们一家人现在就在隔壁房……”
敖扇坐在出租车上,听着话筒里传出来的季温玉逐渐压低的声音,不由有些讶异。
那个孩子?居然这么巧?
“你在那说什么呢?”
手机里,突然传出一道低斥声。
另一边病房内,方雨警告地斜了眼丈夫,觉得他真是不着调。
明知道别人一家子就在隔壁,怎么嘴上还不把关?被听见了怎么办?
季温玉自知不对,讪讪闭嘴。
方雨睨他一眼,从他手中夺过手机,接着跟敖扇说话:
“就是在学校出的事,老师说是上体育课,做完游戏之后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刚刚就说过,季海就读的小学环境非常不错。
不仅有一整套的配备娱乐设施,绿化环境那也是杠杠的。
偏偏问题就出在这儿。
距离季海体育课活动的操场不远处,有一个花坛。
花坛里边,最近新移植过来一批花木,里边不知怎么混进一株含羞草。
大家都知道,含羞草若是被触碰到,会快速合拢它的叶片,垂下叶柄,就像是害羞了一样,所以才会因此得名叫做含羞草。
一群小孩子可不就对此感到新奇了吗?
对于他们时不时就会围在一起调戏含羞草的行为,谁也没放在心上。
一棵草而已。
结果这么长时间都没出什么事,偏偏就是季海和李修杰——也就是之前酒会里碰到的那个小男孩,他们俩出了事。
也还好学校内遍布监控,不然校方要是空口告诉他们,你们家孩子是摸了一株含羞草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季温玉和李家人会信才有鬼。
但学校有监控,季温玉和方雨亲眼所见,这事还真不是假的。
手机中,方雨的声线带着一丝明显哭过后的沙哑:
“我赶过去的时候,小海已经晕过去了,脸都是青的……”
“我太害怕了,半天没试到呼吸,120过来接了氧气,告诉我她还活着,我当时,腿都软了,赶紧给老季打电话……”
方雨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有些呜咽起来,一抽一噎地说:
“医生说,小海像是中毒,但是又查不出来毒素,还说再这么放任毒素蔓延下去,小海就,就要坚持不住了。”
“扇扇,扇扇,你一定可以救小海的对不对?”
方雨连声追问,紧紧握着手机。
就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季温玉不赞同地看着妻子:
“雨儿,别这么说,扇扇才学了多久?一个月不到,你这样会给她压力。”
他顿了顿:“小海这么乖,这么可爱,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天爷不会舍得收她的。
季温玉默默在心中补了一句。
方雨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
“对,扇扇,对不起,是舅母太着急了,你别把舅母的话放在心上。”
敖扇这时刚好下了车,站在医院外,抬头向上眺望。
几乎是一眼就感知到某个楼层两间相邻的病房内,隐隐露出的妖气。
敖扇收回目光,大跨步往里走。
一面举着手机,温声安慰:
“舅母,别担心,小海不会有事的。”
“——我向您保证。”
耳边少女的声线分明还略带些稚气,方雨的心却奇特地安定下来。
“嗯……舅母相信你。”
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后,方雨又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呢?
就像丈夫说的那样,扇扇就算已经拜入玄门,又才学了多久?
说到底,扇扇会这么说,还是因为自己刚刚那番话。
方雨慌忙张了张嘴,刚想告诉敖扇,让她不要勉强自己。
就听对方说了一声“我已经到医院了,等我。”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手机上显示出通话结束的页面。
“怎么办,扇扇她……”
方雨呆了呆,抬起头,看向丈夫,满脸愧疚。
“都怪我,我刚刚真不该跟她那么说,这孩子肯定是放在心上了。”
这种时候,季温玉怎么可能怪她?
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将她揽在自己怀中,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要相信扇扇。”
方雨紧紧抱着他的腰,闭了闭眼睛,说不出话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季温玉夫妻俩那边如何愧疚和焦虑,敖扇是不知道。
但她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却也怕去迟一步,以至追悔莫及。
毕竟季海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小孩子,本就抵抗力偏弱。
就算不会有事,能让季海少受点罪,也是好的。
敖扇心中也着急,慢慢地不由自主就从快走变成了慢跑,再到急速奔跑。
当然,她还记得这里是公共场所,医院里更是到处都是摄像头,没忘了控制自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