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蘅的手抚过刘采绿的头顶,刘采绿没有反抗,任由她进入她的脑海,她只觉得脑门一热,之后便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阙哥哥,她脑海里的记忆跟她所说的并没有任何出入。”裴月蘅的手从刘采绿头顶拿开,神情凝重,若真的是如此,那他们的处境可就危急了。
武平候在南方一向以仁厚出名,他的门生更是遍布天下,他从没有光明正大地站过位,但如今却是暗地里与李郢勾结,猜得不错的话,刘府的地下室定然有个武器场,说不准,里边还有军队。
“阙哥哥,咱们不能在耽搁了,赶紧送宇文成将军回去,稳了西北氏族,咱们便快马加鞭往扬州赶,一定要在训兵之前将刘平的真面目揭露于世,不然,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危机了。”
“好,就按照蘅儿说的做。”
裴月蘅见他胸有成竹模样,更加心急了,“快点啦,不能再拖了。”
说罢,便急急地召唤严忌:“严忌!”
严忌一听这急切地声音,知道定然出事了,赶紧匆匆小跑进来:“有何吩咐?”
“赶紧吩咐下去,立马启程!”
严忌没有问,得了令立马下去安排了。
“嗯……”吩咐完一切,刘采绿方悠悠醒来。
裴月蘅看着她,说道:“采绿姑娘跟着我们会泄露行踪的。”
“我已经把消息给你们,你们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刘采绿听到裴月蘅要将她抛下,她急了,她已经把自己的底牌给了他们,他们也答应保她的,现在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
李阙看着焦急得毫无分寸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安排道:“派人护送采绿姑娘回京城!”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跟在你们的身边!”只有跟在他们身边,她的命才能保住,她不信虎榷,他们还没有实力护住她。
但李阙跟裴月蘅没有理会她,她的价值已经尽到了,冲动地把他们留在身边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的危机。
虎榷是李阙的精兵,实力一直都不俗,有他们护着,刘采绿会安全无恙,若是跟在他们身边,只怕更是危险。
他们这一队伍,吸引了多少人眼睛,多少势力在盯着他们,他们身边,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萧清负责送刘采绿回城,他看着一路哭哭啼啼地女子,不由觉得心烦,说道:“姑娘,您消停会吧,你若是想引人注目,你尽管放情的哭,当我没有说过。”
刘采绿止住了眼泪,恨恨地看着他,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无情无义之徒,我就是瞎了狗眼才把这消息告诉李阙,他这样残忍的人,我怎么能信任他呢?”
“放肆,陛下的名号也是你叫的?”
刘采绿冷笑,骂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他的残暴天下谁人不知?这还要我说?”
萧清压住心底的怒气,耐着性子说道:“若是陛下真狠心,就应该把你杀了!”
萧清的话把刘采绿噎住了,再也说不话了,她紧紧地抱住儿子。
“陛下让你回京城,就是为了保护你,若是你跟在他身边,只怕你连彭城都没到就失掉性命了,刀剑无眼,真到生死抉择的时候,谁还保得了你?”
萧清回头冷冷说道,他们这一趟出门,有娘娘护着,依旧损失了很多弟兄,那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但他们还是死了。
萧清不害怕死,能为陛下卖命,那是他们的荣幸,但是他们不能白白的死,至少,不能为了像车上这般冲动的女人而死,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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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蘅一行人出了小镇,便一路狂奔,中间没敢休息,几日后,便到了彭城。
彭城的百姓听说李阙带着宇文将军英魂回家,所有人都自发跪在街道上,肩膀上挂着黑巾,大家的眼角发红。
看着那口棺材缓缓走入城中,百姓们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都哽咽出了声。
宇文将军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怎么再见时,便已经是英雄逝去的消息了?
宇文玉冉看着跪倒在地的百姓,再看着那后走在最前的马车,她的眼前好像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影在朝他招手,那身影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听不真切那人在说什么,但是,通过嘴型,她读懂了。
他说,欢迎回家!
宇文玉冉的眼角湿润,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让她呼吸不过来,马车里的,是她的父亲,可她却想不起来她父亲的脸。
马车走得很慢,宇文玉冉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她再也顾不上其他,跳下了马车,去追赶那道身影。
“爹……”
可那身影停顿了会,没有回头去看她,直愣愣地往前走。
“爹,你等等玉冉!”宇文玉冉疾步上前追赶,但无论她的速度有多快,都无法追上那道步伐。
“玉冉这是怎么了?”裴月蘅看着飞奔而去的女子,关切道。
李阙看着宇文玉冉的身影,摇摇头,示意马车停下,接下来的路,由他陪着宇文将军走。
他牵着宇文成的马车,一步一步地往将军府走去,这一刻,没有君臣之意,只有晚辈跟长辈之情!
李阙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心情也越发的沉重,宇文成当初在走这条路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想过回头?
“谢谢你,宇文将军。”李阙低声说道。
“您做了一辈子的将军,戍守边疆半生,您啊,是英雄,是了不得的大英雄!”
他每走一步,便说一句话,虽然李阙的声音很轻,但跪倒在地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