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轩双手紧捏,在透过星摇朦胧的泪眼,对上她悲怆的眸光。
心中一涩,余光望过这苦寒的无边无际大漠,感受身上的寒冷。
他上前轻轻揽住她。
无论如何,怀中人是隐瞒自己,还是所说是真,他都不想一个人。
他们总归是有往日情谊的。
星摇破涕为笑,紧紧拥着她。
只是两人侧脸相抵,眼睛在彼此的身后却都有各自的晦涩压抑。
不久前他们还这样相拥,那时一心满足,两心相近。
此时相贴一起却早已看不清对方的心里,乃至自己所思所想。
“好一对亡命鸳鸯,倒是让吾看了个热闹。”
清朗含笑的声音骤然传入耳中。
心中各有盘算的贺文轩和星摇在有莫名敌韧饽契信任彼此的,当下竖起身,背靠背的左右凝视。
便见前方缓缓显露出一道人影,再走进来,二人都稍愣过,不是不久前所见大漠之人粗犷打扮。
对方儒士装扮,身穿圆领襕衫,头带方巾,手持玉骨折扇,更显儒雅倜傥。
贺文轩和星摇回过神来,心中更是警惕,因是看清在这儿风沙不止,他们身上都沾染沙砾灰尘。
对方却是衣裳干净整洁,皮肤洁净,内家功夫定是极为深湛!
只是对方中原打扮又是来历莫测,两人见逃是逃不开,都是深深一礼。
“晚辈不知前辈在此,这便告辞不敢打扰,还望前辈莫怪!”
两人手臂相近朝后退去几步,眼看对方手摇折扇含笑点头,心中一定,转头便要离开。
却是没走两步,看到出现在前方的人,对方依旧摇扇含笑,仿佛本就在那。
两人互换一个眼神,同时扑通跪倒在地,“晚辈流落在苦寒之地,今日得见前辈是我二人莫大机缘!
若有什么能够指派的,还望前辈示下!”
男人一步步走向他们,靴边片尘不染,“倒是挺机灵。”
他笑着称赞了一句,在二人毕恭毕敬下,便道:“听你二人之意是被仇家逼到中原之外?
吾在外亦是多年,尚不知近些年来中原武林格局。你二人若是有心,便和我详细说来一二。”
“能替前辈效劳,是我二人荣幸!”星摇抬起头,纵是灰头土脸,眼睛泛起明亮的光芒。
二人便说出这些年来武林格局,你说我补充,男人时而点头。
“五大门派依旧超脱于众派各家之上,当初我为他五贼逼得远遁,这些年在外苦练武艺。
他们倒是武学大宗师的姿态超然世间,老天不公啊!”
男人摇着折扇似低低叹息道,说起以往的恩怨不含丝毫怒意。
贺文轩和星摇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看着,却是心有不安。
被五大宗师联手赶至中原外?那是何等高手?
既是让五大宗师决意以五敌一共同出手,又得是什么大魔头?
星摇眼睛睁大,不待细思,话已出口,“你是十年前名讳不清的邪毒书生?”
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邪毒书生略显意外的“哦”了声,脸上笑容更盛,更显温文和煦。
“不想十余年在外,还有小辈记得吾之名。”
星摇放下手,跪得笔直,垂首道:“晚辈素来仰慕此等恣意随心的前辈,只可惜多年前年纪尚小不曾得以一见。
今日虽是被仇敌逼于此外,但得见前辈天颜,却是要感谢那仇人!”
“那你且说说,我见你二人见识颇广,想来来历不小,又怎么被逼到如此?”
对于恭维,他不置可否,玉骨扇“啪”的一声轻轻打在另一手掌心上,温和一笑。
却是知道他来历以后,一直沉默的贺文轩和一直绞尽脑汁恭维讨好他的星摇,同时浑身酸软。
再便似浑身爬过蚂蚁,骨子里发痒。
一时想抓又连忙将双手反缚在背后,知道一旦动上手了,非得抓个浑身皮破血流。
“晚辈不敢隐瞒前辈——大人既开尊口,我等怎敢隐瞒!”
星摇急促的喊道。
再眼看对方负手立在原地,微微含笑,却没有半分先给他们解去折磨的打算,便断断续续的说起。
在片刻后身上的痛状逐渐变弱,两人反而跪得更加端正,丝毫没有愤怒。
“祝家?吾不曾听过,那定是哪个三流小家族,却和五大高手齐名?简直岂有此理!”
邪毒书生喜怒无常,此时满脸阴沉,直让二人瑟瑟发抖的以额头伏地。
“本座被那天下五大贼逼的在外,他们却不要脸面的和哪里的小辈结成忘年交?至我于何地?
我与他们同辈,岂不是莫名其妙就被安了个小友?那小小婆娘岂有资格!”
他怒气横生的声音突又变得阴戾。
“正巧本座在外十年练得了几门厉害功夫,当去好好请教!”
“你二人可愿带路,不愿,你们替我解惑,吾也不好再勉强。”
他低头看向团成两团的二人,淡淡的说道。
贺文轩和星摇就差指天发誓这是极大的荣幸。
*
“外面何事喧哗?”
祝家长老位列下首,于家主召唤商议的会厅内,却是听得外面一阵乒乒乓乓。
一位刑堂长老刚要去训斥,却是眼前一花,上首的家主已是不见踪影。
“不可慌乱!结阵!”
同为祝家镶蓝边长袍的弟子本是各司其职,突然外面出现三道身影,其中一个二话不说的就打伤值守弟子。
当下便有弟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