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薛仁贵大吃一惊,面色大变,一双手摇的跟风车也似,连声拒绝:“万万不可!末将追随大帅,一路势如破竹狂飙突进,连冲锋都没几次,斩敌之首级更没几颗,岂敢当大帅之赏赐?”
房俊肃然道:“这可不行,本帅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否则何以统御一军,人人争先?说赏必须赏,不得推辞!”
薛仁贵瞠目结舌,却不知如何拒绝。
薛万彻在一旁看着好奇,问道:“仁贵,二郎乃是一番好意,何以拒绝?”
薛仁贵面红耳赤,哼哧哼哧,嘴里嘟囔着:“这哪里是好意?这是要置吾于死地呀……”终究不敢大声,半晌终于颓然道:“家有悍妻,不敢造次。”
房俊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薛万彻目瞪口呆:“家中妇如此剽悍?何不休之再娶?”
本来就无后,那可是顶顶的“七出之罪”,这年头男人占据社会主导地位,才不管你什么男女都可能有毛病这等道理,反正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问题,即便休了,也无话可说。
如今更是连几个上官凭功劳赏赐的胡姬都不让进门儿,这等悍妇,比之房俊那位剽悍的母亲还要剽悍……
薛仁贵断然道:“富不易妻,贵不易交!吾虽鄙薄,拙荆却是大家闺秀,当年下嫁于我,已然饱受冷言冷语之嘲讽诘难,这么多年更是吃尽苦头,却与我贫寒相依、不离不弃,且时时刻刻鼓励于我,要自求上进,不可颓废。此等有情有义、知书达礼之妻子,若亦要休之,我还算是人吗?万万不能!”
薛万彻愣了一愣,起身施礼,道:“是吾失言了,仁贵莫怪。此等有情重义之女子,自当好生爱惜,改日若有闲暇,吾当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他这人浑了一些,平素不怎么讲道理,但最是佩服那些意志坚定、一诺千金的人物,哪怕是个妇人,他亦会执礼甚恭。相反,倒是朝堂上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阴谋诡计的政客,令人无比厌烦,看一眼都觉得心累。
薛仁贵连忙起身:“大将军不必如此!大帅焉能不知吾家情形?不过一玩笑耳,大将军万勿当真!”
什么歌姬胡姬的,薛仁贵自然知道房俊只是说说。
房家就有那么一位悍妇在,房俊焉能不知这等事绝对不可勉强?
房俊笑眯眯的起身,道:“开开玩笑,有益身心。走吧,将那些个酋长渠帅的全都叫上,让他们跟着去赵信城,拜一拜他们未来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