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西域非是主场作战,对于阿拉伯人来说,或许防御比进攻更难,唐军打定主意以袭扰为主,打击阿拉伯人的军心士气,不肯正面交战,叶齐德思来想去根本毫无办法阻止。
更何况眼下西域酷寒,大雪纷飞,斥候派出去稍远一些就有可能遭受唐军之围剿,甚至附近胡族遇到落单的阿拉伯军斥候亦会偷偷下手……
故而叶齐德坐在中军大帐一筹莫展之时,唐军不分日夜、毫无规律的袭扰连续不断接踵而至。
整个阿拉伯军大营鸡犬不宁、风声鹤唳,兵卒们草木皆兵、疲惫不堪。
……
弓月城衙署之内,房俊穿了一身棉袍,身边放着一个炭盆,正伏案批阅战报。
薛仁贵亦是一身常服,却一丝不苟的坐在一侧,手里捧着个茶杯慢慢的呷着茶水,感受着丝丝暖意,赞叹道:“大帅于奇淫技巧一道之造诣独步天下,经您之手发明出来的玩意儿数不胜数,每一件皆是巧夺天工。但是在末将看来,唯有这火药与棉花,作用之大无出其右。”
火药也就罢了,这等利器横空出世,使得原本战力便足以碾压群雄的唐军更加如虎添翼,简直就是跨维度打击。
而往昔那等人们不屑一顾的白叠子,脱籽之后居然能够变成这般轻便柔软保温挡风的棉花,使得人们能够在冰天雪地之中不畏严寒,实在是造福亿万。
可以想见,如今有多少贫苦人家能够穿上这等便宜又保暖的棉衣渡过凛冽严冬,功德无量。
怪不得关中百姓口中时常将房俊称作“万家生佛”,此等造化万民之功,的确比开疆拓土更为百姓所推崇……
“呵,”
闻言,房俊放下手中毛笔,将战报合起放在一旁,笑道:“你薛仁贵可不是那等阿谀逢迎之徒,怎地此番在西域待了一些时日,便被河间郡王给带坏了?那老郡王虽有几分本事,可贪财好色之性格极为无耻,你可莫要学他。”
堂中其余书吏面色古怪,纷纷低头,恨不得将耳朵给给塞起来,只当没听过这话。
那可是有着“宗室第一名帅”之称的河间郡王啊,这房二居然这般恣无忌惮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