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说找到司卿旬元神还只是第一步,还得再看司卿旬的元神愿不愿意随她一起走。
因为元神不比实体,那只是肉身残留下来的片段记忆储存,若是他不记得宁壁,或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也不是那般容易被唤醒的。
不过宁壁相信司卿旬不会那么容易就不记得她的。
他这人向来最信守承诺,君子之风早就深入骨髓,既然说过会喜欢自己一辈子就是一辈子,绝对不会食言,既是喜欢那就没那么容易不记得吧?
宁壁元神猛地冲了出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和原来并没有两样,可是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倒在一片金色光辉笼罩的结界之中。
她这是已经离体了?
了生看不见她的元神,但他身为上古凶兽,嗅觉灵敏,知晓她的元神还在此处,来不及调息急着道:“对了,元神所化的司卿旬不一定就是他现在的模样,你需得看仔细。”
宁壁一怔,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什么意思?”
可了生听不见她说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道:“宁壁,司卿旬现在是已死的状态,他的元神或许会变成他这一生最想停留的样子,或许是少年,或许是幼年,若是这样他们不一定能认出你,总之你需得认真寻找,哄着他回来,明白吗?”
宁壁心中一紧,心中回荡了几番司卿旬很有可能会不记得自己这句话。
若是司卿旬真的不记得自己了,是不是连同他对自己那份情也会消失?
她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她只想司卿旬跟她回来,只要司卿旬还愿意回来,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急匆匆的要离开九华山,却看刚醒来的寒来吐着血也要再来找了生,只为救回司卿旬,山脚下炽嫣和乌昡没有离开,炽嫣依旧红着眼愧疚的跪在哪儿,好像这样就能让司卿旬活过来。
可若是司卿旬真的还活着,他看见炽嫣如此定又会说一句:“不怪你。”
宁壁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他会干的事,无论何时他总把一切不幸归结于自己身上,从不怨恨他人,这般清高之人…也不知是蠢还是纯。
她还看见了胡溪九,只是他之前被怨气侵体稳不住人身,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鹊喜跟在他身后跑来嘴里念叨着:“你就不能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吗?”
胡溪九脸上的神情是宁壁之前从未见过的。
他从前总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嬉皮笑脸的与每一个人都能谈笑风生,而如今却红着眼露出九条尾巴脚法凌乱的往山上跑。
猛地摔了一跤,还怕自己耽误了时间,便开始手脚并用的往上跑,好在鹊喜上前来将他拉扯起来,语气却不好道:“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连人型都稳不住,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胡溪九猛地甩开他的手,沉郁道:“…我要去看师尊。”
“南华帝君已经死了!你这么折磨自己有用吗?”鹊喜忍不住哭出声。
她只是不忍看到胡溪九变成这样。
胡溪九低下头不说话,还是坚持要上山,正好与下山的宁壁元神遇上,宁壁本能停下却见胡溪九照常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宁壁有些出神,回头看了一眼胡溪九,红着眼笑了一下,喃喃道:“师尊啊,你要是不醒过来都对不起这些关切着你的人呢。”
宁壁不敢停留,她上了天宫,她想司卿旬这般心怀天下的仙人,也许会停留在仙界当神仙也说不准。
可是上了天宁壁却看见满目疮痍,那场大战几乎毁了半个天宫,那些还活着的神仙都自己动手修建宫殿。
命格星君哭着喊着重新修补着玉简书册,天启星君跑到破军星军哪儿撒娇说手疼修不了宫殿要借宿,侯淮舟站在天帝殿里享受着天帝的一切,却也惆怅的望着人间的方向。
龙十一没有回东海,而是一直吵嚷着要侯淮舟带他去找龙初六。
宁壁找遍了天宫也没有看到司卿旬半个影子,于是立马离开,去了人间。
她想司卿旬一定不会去妖魔界的。
所以只能是人间。
她去了他们第一次有肌肤之亲的竹沁坊,后来的桃花村,甚至姑获鸟已经毁坏的老巢她也去了。
可是哪里都走遍了也没看见司卿旬的身影。
她想是不是自己还不够了解司卿旬,这些怎么会让司卿旬形成执念不愿离开呢?
可是人间那么大,她难道真的要一寸寸的去找?她倒是可以,只是没有时间了,她现在只要三天的时间了,即使元神行动的速度快的吓人,可她太怕错过了,若是真的错过了她就救不回司卿旬了。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心颤,脚下就愈发的迅速她走过荒山,走过城市人海,走过江河湖海,始终没有看到司卿旬半点影子。
宁壁想哭却不不愿浪费时间,猛地看见眼前有个白衣身影,身形像极了司卿旬站在前方的路口,她以为是司卿旬,惊喜的冲上去却见那人猛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面容陌生。
不是司卿旬。
宁壁鼻头一酸。
忽然想到小白说过司卿旬从前是人间黎南国的太子殿下,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将黎南从水深火热中救赎出来,会不会现在元神就去了黎南国?
可是黎南国已经被覆灭,他若要回去,只怕只能找到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旧址。
这么想着,她立马朝黎南国旧址的方向跑去。
雪衣国占领黎南国以后就将整个黎南的宫殿夷为平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