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裴点头,陈犹言替她把毯子抽走,然后披上自己的衣服,他摸了一下她的手,有点凉,心疼不已,“早知道那么久就让你在家待着。”
萧裴微笑,“不要紧,我睡了一天,想出来走走。”
陈犹言心都化了,把她扯进怀里往外走,外面下了薄薄的雪,他顺手从门边抽了一把公用长伞。
萧裴的待产期在下个月,陈犹言能推的工作几乎都推了,唯独007这个没办法必须参与。
“裴裴,我可能会忙一阵子,你生产的时候,我一定回来。”
萧裴很懂事,不吵不闹,温柔恬静倚在他有力的双臂,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很快便融成冰水;“没关系,我等你。”
陈犹言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放进兜里,自从和萧裴在一起,他就习惯在口袋里放她喜欢的奶糖和暖手宝创口贴以防不时之需,不管何时何地,他总能对她体贴入微,不计得失。
他舍不得离开她,可工作也同样重要。
“陈队长,不要因为我影响你的判断,也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工作,我会自责的。”
“对不起,明明说好了要陪你的。”
萧裴轻轻摇头;“等孩子出生了,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英雄。”
陈犹言眼眶有点酸,打开副驾驶小心翼翼的扶她进去。
再说顾醒这边。
顾鹤北的出现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宋知在进屋之后就和顾鹤北的贴身保镖打成一片,周江城在楼梯口抽烟,正好看见,跳窗跟上。
此时此刻,房子里除了姜锦御箫声,就只有顾醒。
男人脸上布满了阴翳的气息,他手拄着拐杖,伴随着敲击地面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我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继承人,居然被一只老鼠耍的团团转,你真是让为父失望啊。”
“游戏结束了,顾醒。”
顾鹤北昏迷是假,试探是真,在他看来,顾醒应该是和他设想的那样,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摒弃人性的一切弱点,然而他却喜欢上了人间烟火,对于继承者而言,是致命的弱点。
萧声破门而入,顾醒几乎在同一时间奔向门外。
“嘭。”
白瓷砖染上了血色,触目惊心。顾醒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眶溢出了泪,小腿处鲜血淋漓,萧声的身体突然失控,被迫关机。
顾鹤北双眼划过一抹狠辣,他语气不善;“别以为在外面学了几招小聪明就不知天高地厚,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你就算是死,也得经过我的允许。”
顾醒大口喘气,抓着地面的指尖隐隐泛白,他的眼神固执又纯粹,“我不需要。”
拐杖狠狠的打在他的另一条腿上,顾鹤北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寒冷;“把这个混账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把他放出来。”
他不需要不听话的继承人,更不需要沾染儿女情长的继承人,顾醒坏了他的规矩,那就得用相应的规则惩罚他。
“顾醒哥哥。”姜锦御听到枪声,立马从房间跑出来,找到了这里。他小小的身子挡在顾醒面前,眼神坚定;“坏人,你们不许带走顾醒哥哥。”
“蠢货,快躲起来。”湿漉漉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眼底的深意几乎遮不住,有一束光,从窗户折射进来,勾勒出他完美的脸部轮廓,充满了破碎感。
顾醒可以肯定,顾鹤北不会弄死他,但他很难保证他不会对姜锦御动手。
“我不躲。”他的腿抖的很厉害,理直气壮面对藏匿在黑暗里的危险。苏庭舫是警察,或多或少将这种不怕死的小强的‘毛病’传染给了姜锦御,他很害怕,但他不会逃。
“小鬼,你以为凭你就能护住他吗?天真死了。”顾鹤北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一挥,身后的人将瞄准镜对准了姜锦御。
“顾鹤北!他只是个孩子。”这句话几乎是从胸腔迸发出来的,沉重且坚定。
顾鹤北冷笑,拐杖落在了顾醒后背,这一砸,几乎用了半成力,顾醒趴在地上,喉咙里迅速涌上一股铁锈味,他淡淡的说;“顾醒,我以为你会学聪明点,。”
他针对的一直以来都是顾醒,实验室的爆炸不过是给他的一次考验,结果他不但没有按照自己安排的路走,反而剑走偏锋越来越弱,顾鹤北所有的耐心都被磨没了,气得他拔了输液管就来了南州。
顾醒跟在顾鹤北身边那么久,即使对他不屑一顾也大致清楚他的逆鳞,是他。
“动手。”
顾醒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用力把姜锦御护在身后,眼眸一沉;“你要杀他,那就从我的尸身里踏过去。”
“混账!”
忽地,顾醒轻扯唇角,唇瓣被血色染的有几分妖冶,他的傲骨,充满锋芒;“顾鹤北,你也不过如此。”
“你......”顾鹤北气急败坏,正要给这个混账再补一棍。
这时,窗外跳进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宋知红了眼,“欺负顾醒,问过我同意了吗?”
顾鹤北转过头,慢悠悠的对上宋知猩红尖锐的双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纹;“来的正好,我正愁,你要是不在,这场游戏就没有意义了。”
倏地,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处,顾醒的冷笑犹如荼蘼一般在他耳边绽放;“是吗?那就试试吧。”
顾鹤北眼里毫无波澜,不急反笑,语重心长;“动手吧,你今天要是杀了我,再也没有人阻止你做任何事。”
“你在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