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山的这处陡坡,比廖化想象中要矮很多
陡坡毕竟不是峭壁,坡上生长的草木,起到了缓冲作用。
从山坡上滚下,廖化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尽管有外衣包裹身体,树枝还是划伤了廖化,幸运的是,廖化没有生命危险。
陡坡再陡,它也不是悬崖峭壁,下山的时候总会有个缓冲。
而且,廖化的落脚点是一处房屋,屋顶似乎早已年久失修出现破损。
在廖化落地位置附近,有不少巨石和杂物,房间似乎空置很久。
全身酸痛的廖化,摇摇晃晃地起身。
为了防止将士们下山时撞到杂物并且受伤,廖化移开了房间里的石块和枯木。
在这期间,不断有士兵滚落到房间里,廖化把清理任务交给其他士兵,随后,他便走出房间。
房间外面,是一个庭院。
庭院内有不少下山的士兵,并非所有人都和廖化落在同一间屋子里。
命令院内的士兵移开院中的落石,将士们为后续下山的战友清理出通道。
廖化这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伤情不严重,倒也没什么。
唯一可惜的是那把虎皮弓,这件詹晏送给自己的防身武器,已经在下落过程中毁成两截,弓身上的虎皮也残破不堪。
不断有士兵下山,有了先行者的接应,后来下山的将士们可以迅速离开危险地。
廖化没有继续逗留,巡视起庭院。
庭院内杂草丛生,无人管理,似乎被荒废了很久。
不知不觉间,廖化来到正门,看到了守在门边的丁奉。
大概是衣服已经毁坏了,丁奉光着膀子,他的身上也有外伤,但伤情不重。
丁奉一脸戒备,脑袋靠在门后,右手按在刀上。
廖化慢慢来到丁奉身边,本准备说点什么,但是,转过头的丁奉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廖化停住脚步,侧耳倾听,院门之外,响起脚步声。
一个年轻的声音先响起,“大半夜的,这里怎么会传出怪声?”
另一个人的声音略显浑厚,似乎是一个老兵,“这还用问,山上的部队没能及时灭火呗,那些废物不仅把兴山点了,还导致落石滚下山,你又不是没见过落石。”
年轻人:“多好的庭院,据说这里以前是兴山太守的府邸,废弃了多可惜。”
另一人:“你说的那位太守就死在这府邸中,这可是一座凶宅,再说了,隔三差五就会有滚木落石从山上砸下,你觉得,这里的居住环境很好吗?”
大概是有所忌讳,这人转移话题,不再提这座府邸,“孙将军为了这次反击,准备很充分,一旦成功,啧啧啧,那可是大功一件。”
廖化缓慢接近丁奉,同时,对那些后续赶到的将士们比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防止惊动了门外的敌人。
脚步声继续接近,青年连忙说道:“现在想些这些有啥用,咱们的任务是守城,只能看着别人立功。”
脚步声停止了,那两人似乎来到了门外。
另一人再度开口,“里面太黑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去转一圈儿,我在这等你。”
青年‘嗯’了一声。
没多久,庭院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这名青年刚刚迈进门槛之内,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门外传来了不耐烦的质问声,“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青年犹豫了片刻,“有老鼠。”
门外那人骂骂咧咧,指责青年士兵没有出息。
廖化和门外的老兵不一样,他很清楚青年遇到来什么。
青年刚刚进入院子内,丁奉就伸出手,刀尖戳在对方的腿上,这才有了青年的一声轻哼。
青年谎报有老鼠的时候,廖化亲眼看到丁奉做出了一个压刀的动作。
丁奉指了指廖化的方向,青年乖乖的走了过来,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说。
廖化指了指门外,做出一个勾引的手势,同时,摸了摸身上的刀柄,对青年进行无声恐吓。
青年看懂了廖化的暗示,继续开口,“张哥,山上有东西落下来了,我害怕,要不您跟着我一起进来?”
门外的那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进大门,刚一进门,他就被丁奉用相同手段控制住。
同时,廖化给身后将士下达命令,众人连忙上前,关住大门。
两名俘虏倒是很配合廖化。
从他们的嘴里,廖化得知,孙桓对这场反击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为此,陆逊专程给孙桓派了一支援军。
敌人动用了主力,城中兵力不足。
两名俘虏只是江东军中最基层的士兵,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没办法给廖化提供更多情报。
取下俘虏的衣物,将两名俘虏的嘴巴塞住,手脚捆绑好,胡乱塞在一个房间内。
随后,廖化组织将士们集结,准备离开府邸,准备战斗。
清点过人数,跟随廖化下山,并且可以继续执行作战任务的士兵,还有两百多人。
这次行动的伤亡很小,除了极少数将士运气不好,脑袋落地,或者,撞到了硬物,当场死亡之外,大多数人顺利下山。
让廖化骄傲的,是将士们的忠诚和无畏。
明知下山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廖化和丁奉两人也提前下山,但是,没有人选择逃跑。
将士们在庭院里掩埋死者,做好标记。
军令如山,将士们迅速集结,虽然士兵们斗志高昂,这支部队却如同一队叫花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