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廖化被房门撞开的声音惊醒。
一名右臂带着血迹的黑衣人,闯进了房间。
黑衣人倚靠门框,解下黑色面巾,揭去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来人正是石千。
廖化连忙起身,把石千迎进屋子。
确认屋外没有外人偷听后,廖化才关上了房门。
尽管没有亲眼目睹石千盗印的全过程,廖化却也明白,整个行动,必然凶险万分。
从石千进入房间后的两个小动作可以看出,对方确实很谨慎,无愧于大盗之名。
除了脸上的两道伪装,石千还佝偻着身子,像极了一个病秧子,看不出原本的形象。
夜行衣手臂部分在不断渗血,廖化关心道:“石兄弟,伤势如何?”
石千摆摆手,脸色格外虚弱,“没事,我让机关伤到了,调理几天就好。”
确认石千没有大碍后,廖化倒是松了口气。
很快,廖化的眉头再度皱起,“莫非,你盗印的时候,惊动了江东军士卒?”
石千摆摆手,“这倒也没有,我在房间里埋伏了近两个时辰,摸清了守印士兵的行动规律,趁着他第三次去厕所的时候,才现身偷印。”
“只不过,紧张了太久,警惕心难免会下降,离开的时候,误触了陷阱,这才受伤了。”
石千继续解释,“你可以放心,现场痕迹我已经处理干净了,至少今天晚上,城里是安全的,守印士兵绝对不会发现异常。”
随后,石千从怀中掏出一块裹着黑布的方型物。
廖化揭开布,确认方物正是孙权的将印。
石千性格谨慎,他的保证,比较有信服力。
廖化松了口气,如果孙权过早得知了丢印的事情,这一方将印的用处,就很小了。
在成何的帮助下,两人取出全部假公文,盖好印。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廖化叫醒了士兵,准备连夜执行刺杀任务。
五人收拾好行礼,带上兵刃,关上房门,离开客栈。
在客栈外,众人与石千分别。
廖化带领汉兵,前往士仁下榻的客栈,进行刺杀。
进入客栈,廖化随手拿出一份假文书,声称解烦兵办案,要求所有人都保持安静。
廖化这么一说,又拿出了证据,店家倒也放行了。
留下一名士兵,看住大门,廖化直接带领其余将士,走上二楼。
廖化没有敲门,直接安排士兵们破门而入。
一连撞开了三个房间后,终于找到了士仁。
屋里一共两个人,士仁和一名青年。
青年刚刚穿好衣服,准备开门,士仁依旧半躺在床上,盯着门的方向。
廖化立即命令士兵们上前,控制住青年和士仁。
过了一会儿,汉兵又抓住了闻声赶来的中年人和另一名青年。
廖化留下成何守在门外,把中年人和另一名青年带进房间。
士仁倒也没有太慌张,“我想起来了,咱们白天见过面,你想杀我,知道我是谁吗?”
廖化点点头,掏出一份假公文,“士仁将军,我当然认识你,我们是解烦兵军士,奉旨办案,请将军见谅!”
士仁似乎相信了廖化的措辞,没有继续坚持,“解烦兵办案,就这么没有礼貌?”
廖化抱拳行礼,“抱歉,例行公事,如果将军无罪,事后自然会向你道歉。”
士仁依旧有些不满,却表示出配合态度。
廖化再次开口,“吴王让我询问将军,武陵郡作战的时候,将军率先撤军,究竟为了什么?”
士仁有些不满,“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吴王为何还苦苦相逼?”
假如廖化直接问起关心的情报,很容易引起士仁的怀疑。
通过一些‘安全’问题,不但可以降低士仁的警惕心,而且还能培养对方一种积极配合的态度。
士仁连忙出声辩解。
紧跟着,廖化问起了第二个问题,“汉军进攻兴山城,有种传闻,我军将领与敌人内通,请教士仁将军,你对这件事情,有多少了解?”
士仁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件事情,你们问错人了,即使真的有人内通蜀军,那也跟我没关系。”
廖化可比士仁自己更清楚对方多冤枉,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继续板着脸,给面前的叛将施压。
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廖化开始旁敲侧击。
利用汉兵们白天打探到的情报,廖化采用打赌、激将、质疑等方式,询问起士仁。
士仁长得很凶恶,却不够聪明,很快陷入了廖化的谈话节奏里,透露出不少情报。
廖化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些信息,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在假公文上补全细节。
成何突然推开门,“江东军的巡逻兵来了,正跟咱们的人起争执。”
没等廖化下指示,士仁开口了,“不对,你们不是解烦兵,他这是北方口音,解烦兵没有北方人,你们究竟是谁?”
士仁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本应该立即呼救。
廖化立即下令将士们动手。
士仁的三名士兵,先后被杀死,汉军的动作太快了,死者们甚至没有做出反应。
士仁也慌了,“这位兄弟,你要劫财吗,我的床下,放着不少钱,可以直接拿走,我一定不追究。”
廖化很想大声说出自己的身份,声讨面前的叛徒,享受报仇的快感。
但是,作为一名理智的将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抬手一刀,廖化朝着士仁的脑袋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