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带来了很多熊山的情报。
他并不是提供情报最多的人,却提供了最新情报。
身为一名俘虏,中年人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很多情报也提供不了细节。
他只有通过亲眼观察,偷听其他人的谈话来获取情报。
这时候,模糊的情报也好过没有情报。
中年人很确信,廖化担任山上的统帅,廖化军即将进攻巫县。
为了这场进攻,廖化做了充分准备。
作战部队养精蓄锐,进行休整。
靠近巫县的地方,设置了三处场地,大肆制造攻城器械。
中年人在内的全部战俘都参与了攻城器械的制造。
廖化、詹晏、邓凯三人分别负责监管一处场地的攻城器械建造进度。
俘虏的待遇比平民差,承担更繁重的体力工作,搬运各类物料。
中年人就搬运了不少供投石车使用的石弹。
在第二天作战开始之前,完工的攻城器械就会带到巫县,参与攻城。
中年人所在的场地,由廖化亲自管理。
廖化使用俘虏的时候很小心,涉及攻城器械的制造工作,都由士兵或平民负责。
俘虏们只负责搬运原料。
也正是在一次运输石料的过程中,中年人逃下山。
看向面前的中年人,文布神色严肃,“你好大的胆,竟敢骗我,既然廖化能阻止俘虏参与攻城武器的制造,那么,他又怎么会放松警惕,让你逃下山?”
听到文布的指责,中年人一个哆嗦,连忙解释。
“这位将军误会了,敌兵确实对俘虏非常戒备,不仅仅是搬运物料的时候,就连上厕所,也有人盯着。”
“但是,再严密的监管也有破绽,我趁着看守松懈9住身体,从山上滚了下来,这才躲开了敌人的追击。”
中年人解开衣服,后背上露出了大量结痂的伤口,衣服碰到伤口的时候,脸上露出明显的痛苦表情。
中年人哀求道:“我虽然被贼人俘虏上山,可我始终没有投降,一直打算反抗,终于寻找到机会下山。”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中年人的音量突然加大,“如果将军依旧不相信,我可以亲自引路,带领大军杀向熊山,捣毁那些攻城武器。”
文布仔细盯着中年人,对方确实不像在说谎。
陈凤开口了,“你先下去,你提供的情报,我们会核实,如果发现你撒谎,后果如何,你自己清楚。”
一番赌咒之后,中年人离开了。
府里只剩下陈凤和文布两人。
文布先开口,“他没有说假话,我以前见过失足坠落的伤者,和他背上的伤一样。”
陈凤笑了笑,“人证都摆在眼前了,你也别太谨慎了,既然知道敌人会进攻巫县,那么,咱们确实应该出兵援助。”
“有巫县的城墙保护,将士们不会出现太大伤亡,坚持到敌人无功而返,咱们就立下了战功。”
“到时候,我再跟大都督说两句,你也可以官复原职。”
文布摇了摇头,“陈将军,那个中年人的伤情,只能证明他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敌人是否会进攻巫县,咱们还需要核实,再说了,巴东的兵力并不充裕。”
“咱们不如先派出斥候,同时,把廖化军进攻巫县的消息告诉陆将军。”
“等到斥候带回消息,陆将军做出指示,咱们再出兵救援。”
其实,文布认可陈凤的判断,知道这是一个官复原职的好机会。
但是,聪明的文布不仅仅想取胜,他还要胜的漂亮。
等到敌军将攻城武器运到巫县城下,战斗开始之后,那才是援军入场的最好时机。
陈服了,停止了立即出兵救援的计划,把斥候全部派了出去。
文布一直陪着陈凤等到天黑。
他们没有收到陆逊的命令,斥候却带回了不少消息。
熊山方向有很多大兴土木的迹象。
而且,熊山上的廖化军加强了戒备,各个山口都增加了兵力,斥候根本无法进山。
在没有得到下一步情报之前,陈凤只能继续要求斥候详细打探。
离开府衙后,文布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名青年等候在房门前。
卫兵告诉文布,青年自称是文布的老朋友。
文布却并不认识这个人。
确认文布身份后,青年说了真话。
青年是一名信使,被邓凯派下山,求见文布的。
文布连忙把青年请到自己的营房中,同时,叮嘱卫兵守好房门,阻止无关人员进入。
由于和青年互不认识,所以,文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确认青年的身份。
眉头皱起,文布:“邓凯为什么派你来见我,邓忠呢?”
青年:“邓将军确实派过邓忠下山,那时候,两名敌将围绕着统兵权展开争夺,计划兵分两路攻打山下的村庄,邓将军希望提醒文将军,在村庄附近设置埋伏。”
“只不过,邓忠的运气很差,被敌军抓获了,邓将军身边没有其他人了,这才找到了我。”
仅仅依靠青年的一面之辞,文布还是没有办法信任对方。
根据在府衙里见到的那名中年人提供的情报,文布进行了加工,向青年提出询问。
为了避免青年顺着自己的话来讲,文布故意说了很多错误信息。
青年经受住了考验,不仅指出了文布的‘口误’,还提供了更多细节。
确认了青年的身份,那文布也就放下戒心,翻看起邓凯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