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身体一僵,知道皇上因为他不满,却从未想过是因为他的婚事!
他年纪不小了,已经弱冠,在皇家这个年纪,早两年就该成婚了,可他不一样,一是皇上压根就不想管他的婚事,二是他在外的名声也不好。这两点结合起来,皇上过问都不过问的。
若是蒋贵妃不帮他张罗,他就算是光棍到而立之年,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一向连问都不问父皇突然关心起他的婚事了,这也太蹊跷了,而且开口就让他将婚事退了!
这不像是关心,反而更像是不满和愤怒。
燕王冷着脸,低着头,虽然他是跪着的,可脊背依然挺的笔直。
“父皇,儿子不懂,为何您要儿子退了婚事。”
武帝越发的生气,平时只要他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人就知道要做什么,就算是不知道也不会这么傻愣愣的一定要问,照着做就行了,可这个儿子不同,自己不会领会也就算了,还偏要问出个三五六来!
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恐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老六,你难道就这点出息?和你小皇叔抢人?怎么,先一步抢到人了?心里可觉得舒坦了?”
燕王越听眉头越紧,父皇说的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和小皇叔抢人?他知道逍遥王在父皇心里的分量不一般,可叫他退婚,就是让他将看上的姑娘让给小皇叔,这怎么可能!
逍遥王在武帝这里有滤镜,他在武帝面前说什么,武帝都会为了他多考虑三分,可燕王没这待遇,不但没这待遇,反而是他说什么,武帝都不相信,甚至还可能怀疑他别有用心。
偏心的人就是这么不讲理。
燕王板着脸解释,“父皇,你弄错了,小皇叔喜欢的女子并非是沈府的二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像是燕王想的一样,武帝压根就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反而还冷冷讽刺的嘲笑了一声,“老六,你还嫩的很,你以为这话就能将朕给唬住?”
燕王还能说什么呢,他说什么父皇都不会相信,解释也不过是白搭罢了,还不如省些口水。
武帝见跪在御案前的儿子像是一座撼动不了的小山就更气了。
“不论如何,你不能与你小皇叔抢女人,你将这桩婚事退了,朕给你赐婚,挑一个不亏待你的门第!”
武帝自觉自己已经是让步了。
他厌恶这个儿子,本是不想管他的婚事的,现在让他退婚,他再给他赐婚,这已经是给他莫大的荣幸和包容了。
哪里想到,一向都直接听他安排,一句反对的话都不会说的儿子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盯着他,深邃的他都看不到底。
下一秒,燕王就斩钉截铁的道:“请父皇恕罪!儿臣不会退婚!”
听到燕王这么回答,武帝怒气上涌,目恣欲裂,“你大胆!抗旨不尊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死罪!还能是什么罪名!
听到皇上这么暴怒的话,燕王仍然一动不动,只是重又垂下了眼睑,低下了头,却决口不提会退婚这件事。
这父子两的交锋差点将旁边的洪威看的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皇上可是许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他是一遇到这个儿子火气就压制不住。
武帝当真是想一脚将这个儿子踹死得了,省得碍他的眼。
可是这儿子又不是小时候一丁点儿大,现在长的比他高比他壮,他一脚未必能将人给踹倒,若是踹不好,反而会伤了自己。
再是不喜这个儿子,可总也不能真的将他拉出去斩杀了吧!
但是不做点什么,他这心里又不顺畅。
武帝阴着脸坐到御案后,指着面前的燕王,“给朕滚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进来!”
他非得叫这个儿子吃些苦头,他才能知道好歹,知道苦了,也就能学会退让了。
燕王听到后,立马道:“儿臣遵旨。”而后直愣愣站起身,走饷婀蜃帕恕
武帝看着燕王高大的背影,恨不得将鞋子脱下来扔到砸在燕王后背上。
“让他露天跪着,别脏了朕的御书房!”武帝怒道。
洪威小心上前道:“皇上,燕王已经在外面跪好了,老奴瞧外头的天气不大对,恐怕一会儿要下雨。”
“最好快些下!”
这下洪威就不好接了。
现在燕王又是等饬耍比之前还不如,这次居然还是跪着的,好歹之前还能站着呢!
远处一个小太监瞧见了,撒腿就跑。
小太监跑的方向,瞧着像是常宁宫。
果然,没一刻钟,蒋贵妃就得了消息了。
贴身女官蹙着眉头,“娘娘,殿下又到饬耍这回不是站着,是跪着的。”
蒋贵妃险些将手里拿着的茶盏打翻,“什么?”
这说明皇上比之前更怒!这像是熬鹰一样在熬着潜儿呢!
她立马起身,“帮本宫换身衣裳,本宫亲自去一趟御书房。”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潜儿的气,这趟就算是救不了潜儿,那她也要弄清楚这起因是什么,弄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
没一会儿,蒋贵妃就坐着轿撵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还没到御书房,天气一变,下起雨来。
宫里这便携的轿撵没有顶棚,又只能停下来打着伞走。
等蒋贵妃撑着伞带着宫人獾氖焙颍她的裙摆和发丝都湿了。
她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