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南海之上,突然从海里升起一个巨物,诈眼一看好似一只大鱼,仔细看去却是一个用木板做成的怪船。
姜云等人从青龙镇出海已经三天之久了,沦波舟虽然能在海底航行,但是也不能航行太久,毕竟海里可没有空气,所以每隔一段便要露出海面,换换空气。
姜云走出舱门,来到甲板之上。这时海面风平浪静阳光温和的,众人都跑了出来晒晒太阳。
“姜云小哥,咱们已经离青龙镇越来越遥远了。”向天笑见姜云向后看了一眼,不由笑道。
姜云道:“是呀,姜某今日才见识到世上还有如此奇特之船,真是孤陋寡闻啊。还有若不是两位驾船经验丰富,只怕我们要淹死在海里好几次了。真是多谢二位相助。”
延枚摇头道:“诶,恩公这种小事对于我和我大哥就是家常便饭,操舵的事就交给大哥和我!至于仙岛什么的,我俩也不晓得该怎么看,等开到深海,就得麻烦你们自个儿盯着了。”
姜云点头道:“自当如此。”
向天笑得意道:“姜云小哥,眼下没啥事就在船上随便走走瞧瞧!像这样直接海里行船可稀罕得很!”
“向老板说的是,得抓紧散了饱饱眼福才对,这不……另外那几个早迫不及待去甲板上看风景了。”这时月儿走到姜云身边笑道。
姜云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道:“料不到有一天还会乘上这在海底开的船,看见如此瑰丽的景象,也算是个新鲜。只是……姜某真是羡慕向老板与延枚兄弟这般随性,不知从何而来,又要往哪里去?”
“难得姜云小哥会这样问。非是咱兄弟要去哪里,只不过咱兄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哪有什么来处与去处呢?”向天笑沉默一阵后道。
姜云略微惊讶地看了向天笑一眼,姜云没有想到向天笑居然能说出如此深意之话来。
向天笑看着姜云有些惊讶的眼神,笑道:“姜云小哥,你不用这般看老子,老子幼年时跟着一个老和尚学禅。只不过老子生性喜动不喜静,有一天师傅找到我跟我说,说我不适合出家修行,便赶我还俗,还跟我说,‘若应了禅意,自来处来,往去处去,虚空中无处是起始与归途,或者越久,周遭人与物皆化尘土,人海茫茫,说穿亦是孑然一身。’”
姜云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向老板的师傅可谓是得道高人,不知何方神圣?”
向天笑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师傅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只是师傅曾经说过他来自东海。”
“东海雷音寺?”姜云疑道。
向天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更不知道什么东海雷音寺。”
向天笑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不知道……我是个孤儿,师傅收养了我。那时候,师傅对我很是严厉,而他自己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不会像别人的师傅那样,唠叨很多,却又无微不至。我曾经非常努力去学习他所教授的法术,只为得到一句夸赞,可后来我发现,别的孩子即使什么都不做,即使顽皮闯祸,他们的师傅还是待他们一样好。”
“而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师傅赶我还俗之后我实在想不通,再后来慢慢长大了,明白很多事情或许并非看起来那样。现在想来……还有许多话来不及说,许多事来不及问他老人家……”向天笑道。
姜云与月儿在向天笑身边听着他的话心中都触动不已,姜云想到了他的爹娘,师尊,当年他小的时候爹是如何教诲他,娘是如何疼爱他。
“姜云哥哥……”姜云心中正想着,突然月儿一把抱住了姜云。
“怎么了?月儿?”姜云问道。
月儿抬起小脸,红着眼睛道:“姜云哥哥……我想我爹娘了……”
姜云看着月儿柔弱无助的模样,不由得回想到当年在洞中无助地叫着“姜云哥哥”的女孩,顿时怜惜之情无法抑制,伸出双手紧紧地揽住月儿,轻抚着月儿的后背,柔声道:“月儿不哭,有姜云哥哥在呢……”
延枚看着姜云月儿向天笑三人,露出微笑道:“人的感情真好,执着,炽烈……”
听到这话,姜云心中不由想到:“即便许多时候在那些成仙得道者眼中,全无道理,愚不可及,那又如何?太上忘情亦并非无情啊……我姜云修黄泉为道,为的不是杀戮无情,而是黄泉滚滚,生死轮回,即便如此也无法阻碍我心中那份情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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