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水心只觉自己从头到脚被淋了一盆凉水,登时怒从心起:“你笑什么?”
小叶子一笑:“我笑你,空自研学巫医之术若许年,却还是医者不能自医。”
玉水心冷冷道:“你不必耍嘴,我有什么医者不能医?我起初还想你前面设了陷阱,诱我入瓮,如今看来,不过是空城计罢了。这便告辞!”
她刚要迈出门槛,忽听得小叶子在背后幽幽道:“玉姑娘,我是不是空城计你能看清楚,偏对自己的前路渺茫视若无睹,也真是见者流泪了。”
玉水心心头一动,想起自己身世,叹了口气:“……命。”
她拔脚要走,小叶子却拉住她,沉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玉姑娘,你这一步走出去,便是等于把自己的一生自由都捆绑在他们身上了。你一日有用,便能保你弟弟一日,可他们也能以你弟弟操控你一日。如此一来,你和弟弟都没有自由,这样的人生,过得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弟弟便愿意这样看着姐姐受辱?又或者自己甘心被人利用?”
这话戳到玉水心心里,激得她眼眶发红:“我又有什么办法?”
小叶子见她动容,便走到她身畔,柔声劝道:“若你一人为战,自然是没有办法。但人多力量大,只要筹谋得当,难道便真无一丝转机?事在人为,你可不要走了牛角尖,最终伤害的是弟弟和自己啊。”
玉水心哼了一声:“你说的如此好听,不过是让我换个阵营卖命罢了。”
小叶子一笑:“我确实是一片真诚替你不值。但若是说自己十足为你考虑,那是假话,我自己都不信,我也不屑说。正如我刚才所说,你若愿意,便将这件事当做一桩生意,也未尝不可。以我自己之力,你或者不信。但你也看到了,我身在天王帮若许日子,人缘还是有一点的,薛姐姐就是证明。只要你肯放了杨一钊,我便说服天王帮众人,助你救出你弟弟,并且绝不再为难你们。那时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岂不比受制于人要畅快的多?”
玉水心听了这话,便迟疑了起来,半晌,又叹了口气:“若萧昀汐亲自保证,或者我便考虑考虑。你虽然得他宠信,但……”她用鼻子眼儿看了杨一钊一眼,“……你为他人男色所迷,执意离开萧昀汐,他萧昀汐也是个男人,不责怪你也就罢了,难道还能听你的话么?”
小叶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玉水心说得亦在情理之中,自己若拿不出什么证据,只怕难以取信于她。可此刻昀汐不在此处,事情又急,该如何是好?
……或者,只有一个法子。
可……若是用了,等杨一钊醒了,是否又该急眼了?自己又该和昀汐如何交代?
可是,好不容易撬动了一丝缝,她总不能眼看着这良机稍纵即逝。
她摸向腰间,腰带外,悬着要给杨一钊的蒙尘凤冠,腰带内,藏着萧昀汐亲笔写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