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菓笑魇如花,噌得跳起来,一下子抱住梁禾的脖子,朝着那俊逸非常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大口。
因为弹跳的惯力,这个“吻”丝毫不显暧昧,反而更像是被小狗子给啃了一口。
亲亲来得如此突兀,让梁禾有些猝不及防。
可惜了,他还未曾好好感受一下呢!
二人将不大的三个山头花了一上午,终于粗略的溜了一遍,期间梁禾随手打了两只野鸡,亲手给小丫头烤了。
曾经,他在战场上也算一名足智多谋的小将,但却不精通那些权谋。
历经坎坷,他这副皮相变化不大,但在经历了四年前的那场剧变,却添了些忧郁沉稳的气度,自忖不会再为了那些琐碎小事上心。
但此刻却为了小丫头的笑脸,甘愿做那些少男怀春的事,是以,他无比确定自己倾慕于她。
“小舅舅的手艺可真好,这鸡烤得外焦里嫩,还特别入味儿,嗝!”
叶菓啃了两只鸡的四个鸡腿、四个鸡翅。
吃得她小嘴儿油乎乎的,直打饱嗝。
梁禾拿着帕子直给她擦。
叶菓在溪水里搓了搓小油手,冷水只将粘糊糊的感觉洗净,但还是油油的。
她将包裹在荷叶里的鸡胸撕成细丝,又周到的撒上孜然粉。
甜糯糯道“擦不干净,要用香胰子洗,一会儿回去再收拾吧!这鸡胸的肉肉多,小舅舅快吃呀!”
“为什么不给我鸡腿呢?”梁禾又不傻,常年活动的鸡腿肯定比鸡胸肉的口感好。
叶菓悄mī_mī地瞟了他一眼。
方才,明明是他撕下鸡腿,还非要都塞给她吃的,这会儿又闹什么?
她总不能说自己爱吃鸡腿和鸡翅,才没舍得给他留吧?
她眸子滴溜溜一转,道“小舅舅给我亲手烤熟,又扯了鸡腿给我,所以菓菓也想略尽绵力,所以就撕了鸡丝给小舅舅吃……”
“下次孜然少放些,遮了原本鸡肉的嫩香了。”
还不待叶菓话音落下,梁禾就接过她捧过来的荷叶,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入口后还不忘悠哉地品评一下。
“菓菓通通都记下啦!”叶菓暗自瘪瘪嘴。
老天爷啊,这个病娇,竟然还有下次……
少男的心思,姐姐猜不透啊!
二人用完膳,离开自家的山头,溜溜哒哒的往梁家祖坟走。
按照规矩,新婚第一天是要认男方这头的亲戚,但是梁家这头的亲戚几乎就没有活下来的。
有的是病故,而有的则是意外,总之活下来的十之一二,家中产业也落入旁支。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梁家村都谣传说是梁禾命硬,刑克六亲,梁家嫡脉才会有之前的那些祸事。
这也是梁禾明明年纪轻轻就是秀才,这四载却无媒人上门提亲的缘故。
梁家祖坟周围种满了棉花,田地里面的棉花即将成熟。
衣食住行,棉花占据了大部分的“衣”,四月始下种,七月花开陇。白露一零雪球拥,松江淮北棉不重。
叶菓望着连成片的棉花地,心中很是新鲜。
他对着梁禾,道“小舅舅,将咱家的那些庄子,也都种上棉花吧!”
“好!”梁禾见她含笑望着自己,脑子一热,想都未想就一口应允。
可当他说了后,便又有些后悔,道“要不就种一小片棉花,其余的地都种粮食?”
这两年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今上秉承先祖遗志,与民修养生息,百姓自然过得也算不错,是时国库充盈,物阜民丰,盛世之相初显。
可就从今年秋收后开始,福王和太子为了争权,各种手段几乎无所不用。
尤其福王急切的想要扩张军中力量,变得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几近将国库挥霍一空。
在接下来今上在位数年里,这亏空都仍未补全。
就在明年,南直隶及附近的州县遭遇洪灾,万亩良田成为泽国,整个南直隶颗粒无收。
故而,叶老相国同内阁联名上书,请求暂先挪用西北的军需,赈济灾民。
朝廷不得不从存着军需的几个大粮仓向南直隶调配了粮食,前后共两百万石用于赈灾。
然而,祸不单行,南直隶刚经历了洪涝,紧接着又迎来地龙翻身。
刚刚建好的民房纷纷倒塌,百姓死伤无数,无数良民成了流民,流离失所。
原本与福王有婚约的叶姝已经亡故,福王准备迎娶王家嫡女为新的福王妃,婚礼浩大,户部预估最少也要耗资三十万两白银。
一时间,国库愈发拙行见肘。
今上在季贵妃的游说下,权衡再三,仍旧选择将这份银子给先自己的皇子用。
也就是说福王用着百姓的救命钱,欢欢喜喜的大婚。
叶老相国也因此同福王直对上,叶氏子弟与学生被各种手段谋害,在逼迫下叶老相国连上六十二道奏疏请求致仕,最后,获准回乡。
再后来,多地流民发生暴动,尸山血海……
前世,他因为提前暴露身份,力量有限,未能阻止这场浩劫。
亲眼看着百姓易子而食。
乃至后来的尸山血海。
哪怕他后来设计福王被敌军捉到,做了福禄(鹿)宴”中的“福”菜。
在他得知福王在大锅中被煮得烂熟,以及同煮的数只梅花鹿,被几千兵士分食入腹,尸骨无存后,也依然无法不自责。
午夜梦回,尽是当年的无能为力。
所以,今生他在重生之际,向长公主讨要叶菓的嫁妆时,就将他们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