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庆余年的世界中,最讲究莫过于身份上的高低贵贱。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用这句话来形容庆余年的世界,根本不为过。太子乃是一国之储君,行为做事岂是一个守备之子所能议论的。
“叶玄,你当真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
太子气得青筋毕露,他是图声名,但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皇权,触及他的尊严,别说是大宗师的侄孙,便是大宗师的亲儿子也不行。
太子的这一声怒吼一下子响彻整个大堂,在场的所有人齐齐下跪,也都是心头一跳。
唯有叶玄和范闲两人,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殿下,草民深知国法。但也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至于草民参殿下,也是依据臣子本分所做出的举动。”
“草民一举一动都按照臣子本分来做,当今陛下又是圣德之君、广开言路,草民何罪之有?”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就连梅执礼也不禁点了点头。
如果从君臣上来讲,身为臣子就是要在关键时刻秉忠直言、冒死上谏。但是从法律上来讲,以下犯上便是死罪。
但叶玄上谏参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朝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这就有些难办了。
“你---”
太子找不出话来反驳。
特别是叶玄的那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一下子道出了天下的根本。他是太子不假,但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
叶玄又是被庆国众多大儒看好,被誉为庆国文坛的希望。一旦下令诛杀,这些大儒明天就敢去御书房上谏。
杀了,声名上有瑕疵。不杀,心里又不痛快!
啪啪啪!
一阵爽朗的掌声传遍整个大堂。
来人身穿深蓝色长衫,眉宇中又颇有几分洒脱之意,正是好久不见的二皇子。
“好一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二皇子快速走进大堂,轻拍了下叶玄的肩膀,一脸的欣赏。
众人纷纷行礼道:“拜见二殿下!”
“都起来吧,太子在这里,哪有跪我的道理。”二皇子轻声说道。
说罢,便向太子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连忙搀扶二皇子,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二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你是储君,礼不可废!”二皇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在那储君二字上又多了几分意味。
太子看着眼前自己这位二哥,轻声说道:“你来做什么?”
二皇子顿了一顿,忽然嘲讽笑道:“见识太子之威,京都府尹都听令行事,真是令人钦佩。”
太子闻言后,轻笑了两声:“梅大人审案,我是旁观。”
“是吗?”
说罢两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梅执礼,梅执礼尴尬的笑了笑,连忙道:“是的,是的。”
“那为什么刚才案情已成定局,现在怎么又忽然行起刑来了?”
二皇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梅执礼的脸色黑得和木炭一样,既然太子和二皇子都扯了进来,这案子还审个屁。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虽然心中有颇多苦楚和无奈,梅执礼还是和声细语对着二皇子解释道:“回二殿下,这一切都是我私自动刑,与太子殿下无关。”
“梅大人自便,我也是旁观。”二皇子的淡淡道。
说罢,便和太子一样坐在京都府尹位置的旁边。
梅执礼坐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位置,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向周围巡视一周:“用刑!”
叶玄忽然开口道:“等等,这刑不用上了。”
众人皆是一惊,宋世仁赶忙逼问道:“怎么,叶公子难不成有话要说?”
司理理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二次为自己出头,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泪水忍不住的往下直落,仿佛一切的彷徨都消失了,都不见了,余下的只又莫名心安,以及嚎啕大哭的冲动。
“公子怜惜我,理理蒲柳之身无以为报。”
一个娇躯入怀,身上那股梅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叶玄顿时有些热血澎湃。
强压下心头的这份悸动,叶玄缓缓道:“敢问梅大人,我庆国刑法可有那一条规定”
“梅大人,这姑娘只是人证,又并非人犯。怎么还三番五次的动刑?”
梅执礼看了眼二皇子,太子的目光又接踵而至,顿了顿,向二皇子拱手道:“二殿下说得极是!”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当今的二皇子殿下。梅执礼平常也是不敢趟这趟浑水,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掉了下去。
他看了周围的其他官员,一个个眼观眼、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好了,再搞下去就真成屈打成招了!”
太子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皇子见状马上回道:“这郭保坤看来真是误会范闲了!”
说罢,便示意让周围人放开范闲。
“二哥着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