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见状连忙起身,一把搀扶住林相,轻声说道:“今日之事,我已知晓。朕也为人父,知道你心中的苦楚,所以特地把大家都叫来,就是要给你一个公道,严惩凶手!”
说罢,便摆了摆手,高声道:“来人,给林相赐座!今日不在朝堂,就事论事。诸位也不必太过拘礼!”
候公公见状马上搬来了凳子,还道了一声请!
林若甫闻言后,便坐了下去,眼圈红红的,嘴唇也略微发白,一行浊泪留了下来。过了片刻,他高声道:“谢陛下为我儿讨回公道!”说完这话,他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说实话,在今天早上得知了林珙的死讯之后,先是将整件事情了解了一遍之后。
他亲自入宫请了一道圣旨,让袁宏道去监察院查验。之后便发疯似的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一脸哭了两三个时辰,这才罢休!
“林相请节哀!”躺在轮椅上的陈萍萍此刻睁开了双眼,淡淡道。
林若甫冷哼一声,他与陈萍萍的关系一向不好,正赶上自己痛失爱子,陈萍萍前来对他而言无疑于嘲讽,厌恶道:“监察院监管京都,我还等着陈院长给我那死去孩儿一个交代呢!”
林若甫的一席话瞬间点醒了众人,是啊!监察院监管京都,陈萍萍又身为一院之长,无论是牛栏街刺杀,还是林珙之死都与陈萍萍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陈萍萍眯着眼,微微一笑道:“我这几日才省亲回来,虽然已经有些头目。但既然太子殿下喊我们前来,想来已经发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不如先听听太子殿下的高见?”说完又咳了两声,一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林若甫冷哼一声,随后也没再说话。
叶玄看着这两个老狐狸的针锋相对,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大胆的想法。既然林珙并非范闲和五竹叔所杀,而林珙之死指向他与范闲,看似最大的收益者是长公主和太子,实际上却是庆帝。
一来可以借此从李云睿的手中,在范闲和林婉儿双手退婚的情况下,确认下一任内库财权的继承者,二来也可以趁机敲打一下太子和林相,可谓是一箭双雕!
特别是在之前殿上的种种,看似是在为难叶玄,但实际上却是在为他造势,名正言顺的从李云睿的手中继承内库财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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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闻言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握紧了拳头,一个箭步上前,沉痛道:“林珙是我多年知己好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为他主持公道,找出凶手。”
不等太子说完,庆帝摆了摆手,出声打断道:“说重点!杀害宰相府二公子的究竟是谁?”
目前这种情况,在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杀害林珙的真凶究竟是谁。要不谁有心思坐在听太子的长篇大论。
太子挺直了胸膛,对着庆帝和林相恭敬行了一礼,厉声道:“凶手一共有三人,其中有两人便在此地。”
“这三人便是叶玄和范闲,以及二哥门下的谢必安!”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一惊,过了片刻,庆帝若有所思的说道:“什么!?老二是凶手,可有证据?”
是啊!二皇子身份尊贵,一向以机敏视人,为何要杀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林珙呢?为了内库财权?这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陈萍萍猛地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不过此时所有人的重点在太子的身上,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太子自顾自的说道:“众所周知,林珙死于快剑,亦或者死于用剑高手。林府戒备森严,如若夜闯林府且不被人发现。京都用剑高手之中,唯有二哥门下谢必安和叶玄联合,方可有此实力。再加上范闲师从费介,用毒又是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一来,未必不能突破林府的戒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林珙!”
二皇子见状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嘲讽道:“难不成太子殿下是在说笑不成?林珙死于快剑,便说他死于叶玄和我门下谢必安之手。我还说是东夷城的四顾剑亲自来了呢!以大宗师的实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个人,那岂不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庆帝平静看着太子和二皇子,刚才他说了,不用讲究殿前仪范。关于这两个儿子底下的明争暗斗,他是知情人,甚至是一手促进的。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因此冒犯他的尊严,忽然厉声训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争吵算怎么回事?还嫌不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