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莳的衣领微微敞开,隐隐可见锁骨与胸膛,刚清醒的男人比平时更多些禁欲慵懒的味道。
他的一双黑眸紧紧地锁定着顾俟潇,似乎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扑上去,堵住那张唇。
顾俟潇咽了口唾沫。
她该怎么回答?
“队长,您看您多么尊贵,那么多粉丝喜欢你,何苦抓着我一个人不放呢?”少年苦口婆心地劝着男人改变心意。
穆莳盯着她,薄唇微张。
“是有很多人,可顾俟潇只有一个。”
他想要的顾俟潇,只有一个。
顾俟潇沉默,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为男人跳动。
可是……想到自己隐瞒的东西,少年的心里多了几分苦涩。
穆莳不是傻子,他捕捉到了顾俟潇的情绪变化,眸光微动,身形一闪,来到少年跟前。
“潇潇,我们试试,好不好?”他低声道,声音磁性好听,“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以后你还是没有喜欢上我,我放你走。”
顾俟潇抿唇。
她该怎么说,这场赌注从一开始自己就输了。
她喜欢他,却不能告诉他。
“一言为定。”顾俟潇抬眸,神情坚定,“如果我没喜欢上你,你放手,我还有一个要求,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不可以对外公布。”
他们的这场爱恋在别人看来是禁忌,她都能想象出,若是让粉丝和媒体知道了自己跟穆莳在一起的消息,那些人会怎么议论诋毁。
穆莳是她的光,是许多人心中的神。
神,是不该有污点的。
她也不会让她的光蒙上阴霾。
穆莳看着他,眸子里满是势在必得的光。
“好。”
一场赌约,以心为注。
“队长你先回去吧,收拾一下要准备训练了。”顾俟潇低头,道。
穆莳知道要给少年一些接受的缓冲时间,三个月,不急于一时,便点点头:“好。”
离开了屋子。
关门的声音传来,顾俟潇松了一口气。
穆阎王走了,躲在拐角当空气的该隐才扑腾着小翅膀飞到顾俟潇的肩膀上,歪着小脑袋,问:“汝真的要跟他打这个赌?”
顾俟潇苦笑。
“不赌能怎么办?不这样,队长他不会死心的。”
该隐沉默了一会,想起男人一直以来的表现,犹豫道:“其实那家伙对汝挺好的。”
穆莳对顾俟潇跟对其他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顾俟潇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她说,“可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能答应。”
“为什么?”
“电竞选手顾俟潇是男孩子,队长如果喜欢的是男孩子,我答应不了他,因为我实际是女儿身,如果队长是因为我才喜欢男孩子的,我更没办法答应他。”
华夏人最看重的就是血脉传承,尤其是大家族。
虽然她现在并不能确定,穆莳是不是那个穆家的人,但就算是普通家庭,穆莳的父母也是很难接受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孩在一起的。
最关键的是,她骗了他。
以穆莳的性格,以后知道真相,该会怎么恨她?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顾俟潇想要的结果。
尽管,她知道,自己也喜欢他。
该隐蹙眉:“人类真麻烦。”
哪像他们血族,就算是兄妹在一起,也不算什么。
“该隐,我喜欢他。”顾俟潇闭眼,“真的很喜欢。”
该隐眸光微动:“潇潇……”
“但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她笑着说,“爱不是占有,而是付出。”
“队长不该跟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我希望他能跟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该隐摸摸顾俟潇的脸,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有晶莹闪过的眸。
“潇潇,你可以不用这样。”
也许,穆莳想要的那个人,就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句话,该隐没有说。
人心善变。
而在人世活了这么久的她,更是见惯了世间冷暖,真情假意,有些人上一秒还在对你说爱,下一秒却能拥别人入怀,声色犬马。
最琢磨不透的,是人心,最不能试探的,是人性。
她血族一脉的没落,就是证据。
“该隐,接下来的三个月,你要时刻提醒我。”顾俟潇用手捧着该隐的小身子,一脸认真道。
“好。”该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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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西北,沙漠无人区边界。
寻至前下了大巴。
车子启动,激起一阵尘土,寻至前挥了挥手,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这是他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场景,干涸的土地,风化的砂石,破旧的旅店,高悬的太阳。
这是无人区的边界,也是外界交通唯一可以到达的地点,再往里走,就会进入无人区。
沙漠是个危险的地方,不仅要预防中暑保证水源,还要抵御沙尘暴,注意流沙。
寻至前打开手机,再次将那条短信看了一遍。
那个人说,会有人来接他。
可是,这里除了一家破旧的旅店,就别无他物。
寻至前只好进了旅店,在这里落脚,顺便思考着,如果等不到人,是回去,还是一个人进沙漠。
只身闯进沙漠太危险,又没有信号,很可能在沙漠里迷失,可若是就这么回去,他也没有好日子过。
进不进都是要死,寻至前打算搏一搏。
他决定现在旅店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进去。
然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