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不让居简风有大动作,是怕打草惊蛇,但现在他们已经把蛇关起来了,自然没那么多顾虑。
金昌文马上冷静下来,笑了一声,“简直一派胡言!”
“是么?”调调死气沉沉,听上去没有丝毫起伏。
金昌文心惊肉跳,但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顾夜西往桌上扔了一支录音笔,“金先生要不要听听,这是您夫人亲口承认的。”
承认什么?
以下是录音的原话:【我、我对不起燕殊夫妇,对不起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失手杀了他们。】
是廖恕的声音。
啪的一声,金昌文把桌上的录音笔挥落。
顾夜西面不改色。
金昌文目光紧盯着他,字字句句,咬牙切齿,“少拿录音吓唬我,谁知道丘向英是不是被你们威胁了!”
丘向英?
顾夜西弯下腰,把录音笔捡起来,“啧啧,我是否可以把金先生的大发雷霆看作恼羞成怒呢?”
金昌文指尖冰凉,气得浑身发抖。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夜西拿了张纸,擦掉录音笔上的灰尘,“丘向英啊,我知道了。”
金昌文没反应过来。
顾夜西起身了。
“你敢诈我!”金昌文怒不可遏。
顾夜西脚步停下,但没回头,“兵不厌诈。”
“我劝你不要再查下去,否则——”金昌文凝了凝眸色,咬字极重,“你一定会后悔的。”
“哦。”
顾夜西前脚离开审讯室,巩盛后脚跟上。
巩盛看了他的口袋好几眼,没忍住问,“你哪儿来的录音?”
顾夜西直接说,“合成的。”
巩盛,“……”
“你尽快去查一下丘向英这个人。”
“你怀疑廖恕改过名?”
“不是怀疑,是肯定。”
在确认金家夫妇有作案嫌疑之后,顾夜西马上派人查了廖恕、金昌文两个人的身世背景,结果一无所获。
太干净了,所以不正常。
为什么?
打个简单的比方吧——假如人生是一张白纸,我们每个人都是美术生,那么当一幅画需要修改的时候,往往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是用橡皮擦掉,这是多数人的选择,缺点是不管怎么擦,最后都会留下痕迹。第二种是换一张全新的纸,把一切推倒重来。
就跟人换名字一样,就跟廖恕丘向英一样。
巩盛点头,“懂了。”
顾夜西给谈明拨了个电话过去,“录音起效果了。”
“怎么说?”
“金家夫妇改过名,廖恕原来的名字应该叫丘向英。”
“丘向英?”
“你拿丘向英这个名字去问居简风,问他有没有印象。”
“你自己怎么不问?”
“太晚了,我还要开车回家。”他怕想想还在傻乎乎地等……
“那你开车小心。”
“谢了。”
谈明觉得他这声谢莫名其妙的,因为没有立场。
电话挂掉之后,谈明拨通了居简风的号码,手机响了两声,对方接了,“居简风,我是谈明。”
“有事?”
夜深了,沈依人已经睡着了。
居简风披了件外套,走到阳台外面。
“你对丘向英这个名字还有没有印象?”
“丘向英是谁?”
“……”
看来是没印象了。
谈明打了个哈欠,没有隐瞒,“这是廖恕之前的名字。”
居简风默了几秒之后,“我听我母亲喊过佣人丘姨。”但他不知道喊的是谁,对不上脸,只是隐约记着称呼。
“丘姨,丘向英。”谈明轻轻皱眉,小声嘀咕,“八成是同一人。”没有为什么,他不相信世间有那么多巧合罢了。
顾夜西开车回去的路上,谈明跟他说了这件事。
“知道了。”
十秒不到,通话结束。
顾夜西把车停进庄园的地下车库,撑着伞走到门口,门没锁,一推就开,屋内亮着一盏节能灯,温想坐在那边看书。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回来了。”
“嗯。”
顾夜西把门关上。
温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雨伞,拿到玄关那边,然后折回来,“外面雨下得大不大?”
“挺大的。”
温想摸到他的牛仔外套,摸上去有点潮,“先脱下来,不然一会儿感冒了。”
顾夜西很听女朋友的话,乖乖照做。
温想把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到置衣架上,随口一问,“案子进行的怎么样?”
顾夜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点了。
他没有回答,“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
她说,“我不累。”
顾夜西走过去,牵她坐到沙发上。
他压下身子,摸摸她的眼皮,“那眼睛怎么红红的?”
温想,“可能是书看久了吧。”
顾夜西不和她争。
他让她转过去,帮她揉肩膀,一边揉,一边回答她的问题,“已经有进展了,案子的事交给我,你别操心。”
顾夜西拿了个抱枕搁怀里,挪过去让温想靠着。
他的手劲不轻不重,刚刚好,“在看什么书?”
“《进修表演》。”
二楼书房的门开着,里面除了原来就有的书,书架上还添置了很多新书,一半是医书,一半是表演类读本。
通常来讲,温想进进出出会多一点。
顾夜西也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