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昌仁走后,孔胤植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呆了好久,那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抓着座子上的茶碗就摔了个粉碎。
“管家,去给鲁王府的人传信儿,就说先前的事儿,老夫觉得可以一谈!”孔胤植恶狠狠的对管家孔铭道。
朝廷几次三番的刁难孔府,只要不傻,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当今陛下想大力压制孔府,这使得孔胤植不得不考虑孔府的将来。
鲁王府的人来了好几次,先前孔胤植一直装糊涂,可如今朝廷几乎是往死里整他,孔胤植怎能坐以待毙。
之所以孔胤植如此托大,竟然让鲁王府的人来找他,那是因为衍圣公的影响可比鲁王大多了,鲁王倘若能有孔家的支持,至少在大义上就能如虎添翼。
“是,老奴这就着人去通传。”孔府管家孔铭得了命令后,就打算去办。
“等一下,晚上再去。”孔胤植又交代了一句。
鲁王的事儿毕竟八字还没一撇,此等逾矩的勾当自然还是隐蔽点,也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果然,没过三天,鲁王府的亲信谋士谭宇便登门拜访。
谭宇也不是第一次来衍圣公府,一番客套之后,示意孔胤植摒退了左右,便将话题引到了点子上。
“听说前阵子陛下因为新政的事儿,专门下旨斥责了公爷,鄙人真是为公爷抱不平,朝廷即使要搞新政,也不该对公爷下手才是,如此压榨孔圣之后,实非明君所为。”谭宇道。
“唉!难啊!”孔胤植想想最近的事儿,摇了摇头道。
“怎么,难不成公爷真的交了那商税?田也交了?”谭宇一脸诧异道。
“何止呀!前天户部的人又来问老夫要粮食,开口就是二十二万石,老夫不给就成了朝廷罪人,真是欺人太甚!”孔胤植想起此事就怒从中来。
“当今天子年纪轻轻行事鲁莽,近年更是连番对朝臣下手,多少仁人志士冤死与天子之手。
如今新政更是肆意妄为,置我等于不顾,使得大江南北怨声载道,此皆是暴君之所为,不知公爷有何打算?”谭宇继续试探道。
“谭公子不用跟老夫打马虎眼,鲁王殿下想干什么,老夫心里清楚,且跟老夫说说殿下的计划吧,不论老夫参与与否,老夫绝不会将此事透露给第三人。”孔胤植正色道。
毕竟是抄家灭族的事,孔胤植不得不慎重,同时他也想看看鲁王的筹码,倘若真有胜算,他不介意助推一把。
“公爷是聪明人,当知这新政对各地藩王、豪绅有多大影响,朝廷这是想将我等连根拔起呀,不止是鲁王殿下,还有唐王、赵王、晋王、楚王、蜀王等多个殿下,早已对当今天子颇为不满。
如今诸王都在暗中操练亲卫,只待时机成熟,诸王群雄并起,将直捣黄龙!”谭宇说到此难掩心中的兴奋。
在王府他顶多算个谋士,倘若大事可期,封侯拜相自不可同日而语。
谭宇也不担心孔胤植泄密,衍圣公府如今与朝廷早已貌合神离,即便孔胤植不打算参与,也不可能将此事泄密。
“诸王有多少兵马。”孔胤植沉吟了一下冷静的问道。
不论谁当皇帝,孔胤植都是衍圣公,爵位肯定不可能再升,倘若不是当今天子不给他活路,孔胤植还真没想跟着藩王胡闹。
但他也不傻,藩王的侍卫不过千把人,就算有十个藩王一起造反,也不过一万来人,一万来人就想推翻朝廷另立新君?你当造反是过家家呀!
“如今还不好与那崇祯撕破脸皮,但兵不在多而在精,诸王的侍卫自不是朝廷兵可比,用的可都是最精良的武器装备。
此外,诸位殿下可不止公爷一个帮手。”谭宇意味深长的道。
“哦?可还有哪些势力?”孔胤植随口问道。
“公爷真的以为各路边镇都对朝廷忠心耿耿吗?”谭宇冷笑,但仍旧没挑明都有哪些人。
孔胤植心中惊骇,各路边镇倘若真的一同起事,那赢面可就不止一筹了,孔胤植也知道自己如果不表态,这谭宇即使相信他的为人,肯定也不会将计划和盘托出。
“倘若老夫加入,事成之后……”
“哈哈哈!这自不必公爷担心,不论是商税还是清田,都是崇祯搞的腌臜事,待事成肯定会全部废除,而且,公爷有拥立之功,想必到时赏赐的良田会更多。
真是太好了,倘若殿下知道肯定也会很高兴,公爷德高望重,到时的劝进表就有劳公爷了。”谭宇大笑道。
“那是自然,老夫在朝里还有些人脉,即便是放眼天下举子,只要老夫表态,读书人的事自然不用诸位王爷操心。”孔胤植得意的道。
皇室之间的事,历来百姓掺和补上,藩王不怕百姓,但却惧怕读书人,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当年朱棣逼迫方孝孺草拟诏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天子守国门说的那么豪气,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此就有劳公爷了,有公爷相助,大事可期呀!”谭宇应承道。
“举手之劳而已,不知都有哪几路将军答应共同起事?事成之后,又是哪位王爷上位,谭公子可相告否?”孔胤植询问道。
到底是诛九族的大事,孔胤植不得不好好掂量。
“公爷放心,边镇不止一位将军应下此事,实不相瞒,不止是边镇,在江南也有大批的拥趸,还记得那崇祯曾在江南征了五万兵吗?在下保证,到时候公爷会大吃一惊的!
至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