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微微摇头一叹,“嘉妃比您位高,便是咱们娘娘,也不能轻易将她如何!”
定贵嫔越发不解,“有什么好怕的,皇上宠幸元妃,如今也喜欢我,等回了宫,今儿个怎么对付长公主,便是一道料理了嘉妃,忌惮她做什么?”
云千雪却否道:“那便更不能侍宠生娇,恣意妄为。今日若非宣城长公主先对本宫动手,本宫绝不会去找她的不自在。对嘉妃也是同样的道理。没凭没证,咱们自不能将她如何,可总有她耐不住的时候!”
定贵嫔指着宣城长公主,道:“有了她,也算是没凭没证吗?”
云千雪遥遥看了一眼宣城,冷然笑道:“她哪儿敢说出来,谋害皇嗣是罪,勾连后妃,私相授受是罪上加罪。有嘉妃在,有温家在,对她便是一大助力。鱼死网破,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儿!”
定贵嫔似懂非懂,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傲慢,“她,她如今不是已经说了?”
“那是当着咱们两个。她也晓得,咱们没法子。”云千雪垂首,漫无目的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日色,那光淡淡的洒进窗子,被窗上的花纹,漏了一地的斑驳,幽幽道:“就算是皇上手里掌握生杀大权,也要权衡利弊。前朝后宫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是她这句话,无论是温意筎、还是顾临怡,背后都牵涉着她们的家族。家族下面,又是纠缠不清的官员与势力。
除掉一个温意筎不难,难的是如何将之后的重重隐患连根拔除。否则,又是一番波澜。
太后与霍延泓对她寄予厚望,她不能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儿上。便如太后所说,自己是霍延泓最大的痛脚,她要护住自己。就算当真要动手杀人,她的手上也决不能沾上一星半点儿的血。
她选择在定贵嫔的船上对宣城长公主动手,是因为有了定贵嫔的陪衬,她会平安的躲在背后。
她对宣城长公主下这样重的手,私下处置她,是因为她要宣城长公主彻底的害怕,绝对的震慑。往后再不敢打她的主意。宣城长公主就算心里不甘,也绝对不敢报复回来。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云千雪莲步姗姗,轻慢的走到宣城长公主的面前,她俯下身子,道:“本宫今天,想要长公主明白一个道理。本宫今日所作所为,根本不担心长公主您的报复。因为,您如今,根本就没有动本宫的能耐。且不说皇上与太后都站在我这一边儿。单说长公主的母妃,啧啧,那是乱臣贼子!长公主您不夹着尾巴做人,如此嚣张跋扈,只怕也是积怨不轻。否则您以为,韦驸马好好的大理寺副卿怎么被免职的?都道是官官相护,流民的事儿,若非有人说出来,韦驸马怎么会惹的皇上动怒?长公主您以及韦家,如今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皇上念着一同长大的情分,未必会狠心送着长公主去死。可那点儿情分,若是长公主您自己给作没了,也是无可奈何啊!”
宣城长公主委实被云千雪说的心里发虚,可心里却恨极,“云千雪,你若是本事,立时就杀了孤!你若是留着孤的性命,孤必定将你剥皮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