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延泓将那笛子放下,她才猛然回神。那缕阳光,将他整个人都笼在其中,让云千雪看的真切了。心里蓦地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霍延泓,问他道:“几时学的?”
霍延泓对着她抬手,让她走过来,边笑边说道:“早就会,只不过父皇与母后都告诉我不能玩物丧志,所以不过偶尔拿出来罢了,今天特意吹给你听,好听吗?”
云千雪步履又缓又沉,快走两步,却是没注意脚下面铺着的毯子,不经意的便是被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扑进了霍延泓的怀抱里。
霍延泓环抱着她在怀里,软绵绵的,那发丝与身上的清香被风拂过,带着云千雪身上特别的温度,温温柔柔的直扑在他的面上。
云千雪双靥不禁一红,忙要站起来。霍延泓却是紧紧抱着不松手,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了一句,“好香!”
云千雪嗤的一笑,抬头凝着她,问道:“姜家的事儿让你安安稳稳的解决了,你这会儿倒是不气了,也不乱扔东西了!”
霍延泓被她怄的有些不好意思,抬起两根手指在她的额前不轻不重的扣了一下,“打量你和德妃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不知道呢!”
云千雪不禁甜甜的笑了出来,双手揽着霍延泓的颈子,仰脸望着他。那眼中带着璀璨的星子,闪闪生辉,“知道你是圣主明君,所以我也根本就没想瞒着你!只不过那些日子你成日的在乾清宫里闷着,也不大出来,总有大臣进进出出。我寻思着,你心里烦,也未必乐意见我呢!”
“不是不想见你,事情没出来以前,是想要护着你!”霍延泓垂首吻了吻云千雪的唇,认真的望着她,眼中是看不够的宠溺。抬手拂去她额边的碎发,道:“我如今是真的怕了,奔着姜家和柳逸铮去的,我便是生怕在一环一环的把你牵扯出去。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先下了手。只不过下手的急,怕是让躲在背后的人察觉,没有查出那些人真正的意图。”
云千雪倚在霍延泓的怀里,不禁若有所思的说道:“若不是为着我,姜家的事儿你会这般暗地里默许纵容吗?若当真是姜家有错,卖官鬻爵呢?”
霍延泓轻柔的抚着她的脸颊,也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若不是碍着你,我也不得不顾忌德妃与君焕,不过我未必会插手这样多,只让人一查到底便是了。只不过许多事交下去,我没法亲力亲为,这中间若真有人打着欺上瞒下的主意,从中做了手脚我也是无法。”他话落,却不觉慢悠悠一笑,手指轻刮了刮云千雪的鼻梁,道:“不过今次这件事里面孰是孰非,我也有一点儿眉目,哪至于这样轻易的就被蒙蔽过去?”
云千雪听着这话,便觉着心头暖融融的。她眸光盈盈,心想,这是他的夫君,他们两个如今育有一儿一女。若是能这样与他一直相伴下去,可真好。她想着,嘴里便也是不觉软软的说道:“可真好?”
霍延泓垂首,瞧着她眼波如水一般温柔,笑问道:“什么真好?”
云千雪伏在他的胸口,抬手,纤细的手指从霍延泓的眉梢眼角上抚摸过去,带着满足与欣喜,道:“什么都好,阳光这样好,香风这样好,画舫这样好,还有,你这样好。”
霍延泓面上带着喜不自胜的笑意,垂首吻上了云千雪的唇。那唇瓣软软的,温软带着一丝香甜。
夏日衣衫单薄,他这一双手,很快的便探进了云千雪的衫子。云千雪呀的一声,娇嗔道:“青天白日的,外面还有人呢!”
霍延泓却是呼吸紧蹙,一把将窗边的帷幔撤下,打横将云千雪抱到榻上,欺身而上。
云千雪媚眼如丝,手指抚上霍延泓滚烫的肩膀,娇柔的在他耳边提醒,“你,小声一些!”
霍延泓笑了一笑,将她的耳垂含住,轻轻一咬。云千雪羞得立时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可身子也被撩拨的滚烫而蠢蠢欲动。
四面风带着水汽与两岸香花而来,偶然的吹起帘子的一角,为画舫中的旖旎风景又平添了几丝说不出的暧昧韵味。
这一场缠绵,直到黄昏作罢。
两人从画舫出来,一齐回了储元宫。云千雪生怕被画舫上撑船的宫人听见,上了轿辇,仍旧是面红耳赤的样子,低着头也不言语。
承天门自刃这一件事,就此,雷声大雨点儿小的揭了过去。
此番自难免要让许多人惊愕不已,顾临怡听见这信儿的时候,近乎是难以置信。咬牙问道:“是说皇上暗地里让大理寺与御史台拖长了时间?”
卉春点头,道:“大爷话里是这个意思。皇上根本就不想处置姜家,给了他们私底下转圜的时间。”
顾临怡只觉着胸腔里憋闷不已,忍不住问卉春道:“就算姜家有罪也要就此作罢吗?”
卉春忍不住小声劝顾临怡道:“这大理寺与御史台不是都查清了,是姜府管家的错……”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顾临怡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孔,气的微微有些扭曲,“本宫只等着姜家这事儿发出来,到时候便能以德妃恩宠太盛,纵容家里的人胡作非为。牵出元妃,就说他们二人背地里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正巧去年年关那会儿,云千雪撒了大把的银子来收买人心。那钱财的去路边也有了。到时候便是连柳逸铮,也能一举打击了。如今竟是推出来一个管家当替罪羊?”
卉春忙恭谨的低声劝顾临怡道:“娘娘,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