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咬唇,道:“哪儿是依样画葫芦,照比当年,下手更狠呢!”
云千雪慢条斯理的说道:“先是让人用蠹虫蛀空了台阶,又或者不是蠹虫,是旁的原因。再让那小太监将楼梯板拿走,你扣了你畅音阁的人也是无用,谁又承想是在这上面出了差错。他们分明就是扣着那小太监不让出来,然后等你动怒用刑。由敦肃夫人揭出来,倒是成全了她。贵太妃再以退为进,不言你的错,只说是你力有不逮。协理六宫之权,太后哪里还有不应允的?”
姜子君愠怒不已,道:“真真儿是可恨,那生病未能当值的小太监却也不肯说。”
“有没有那个当值的小太监,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咱们是不得而知了。贵太妃这一计是算计了你,只怕连着庄太妃与袁贵人也被算计进去了。那曲通死的太突然,又是死无对证,若是不晓得内情的人,只怕都会疑袁贵人与庄太妃了。”云千雪轻声细语,将这内里看的通透。
姜子君心有不甘的凝着云千雪,道:“这件事儿算完了?”
云千雪笑了笑,颔首,“完了!”
姜子君恹恹的又重复了一遍,“当真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
云千雪微微眯目,轻缓的含笑,“只怕是无法了,”她语顿,那眸中却是精光一现,拍了拍姜子君的手背道:“不过,还有一个裴氏,总归跑不了她的。”
姜子君闻言,这才神色稍霁,“决计不能轻饶了她。”
云千雪徐徐笑道:“你安心,这裴氏的用处可大着呢!”云千雪话落,也不在多说。两人一同用了早膳,姜子君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云千雪送走姜子君,一时困顿起来。她晚上总睡不好,这会儿有了困意,便是侧身歪在榻上小憩,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是睡到了晌午。
等转醒的时候,霍延泓不知何时坐在了屋子里,正捧着奏折看。云千雪也不做声,侧头看向穿着一身月白色缂金玉龙织锦衣袍,袖口折着浅金色的蜀锦衣缘。他侧坐着面向云千雪,下颌有些消瘦,带着清俊的弧度。如冠玉般的脸庞,被窗子洒金的光亮照的无比明朗。一双乌黑的眉微微紧蹙,极是认真的审看批阅。那样子英俊非凡,实在好看的紧。
霍延泓看完一页,下意识的向熟睡的云千雪看了一眼。云千雪生怕被他瞧见又要被他笑话,立时闭了眼,转头面向窗子那一面。霍延泓子看见了,不由失笑,撂下奏折。
云千雪紧闭双目,侧耳听见啪的一声,心里竟说不出的紧张。她细细的听着,倏地听见衣袖轻微的摩挲,那声音就在耳边。跟着眼前的光线明显黯淡下来,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眼睛上,鼻子上,跟着便落在云千雪的嘴唇。倒是立时逼的她睁了眼,抬手粉拳紧握,不轻不重的捶在霍延泓胸口上。
霍延泓有些没趣的拢着云千雪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若是你现下没身子,朕立时吃了你……”
云千雪羞得抬手掩住了霍延泓的嘴唇,笑嗔道:“当着孩子的面儿,不许你说这样无赖的话。”
霍延泓拉下云千雪的手,笑意盎然,认真的说道:“若是我不无赖,他又是怎么来的?”
云千雪羞赧的推了推霍延泓,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可不认得你!”
霍延泓不由哈哈一笑,正经起来,“眼下饶了你,你且等这一胎落地。非让你后悔今儿个说的!”
云千雪不以为然的嗤笑道:“御医说日子约摸在十一月,到时候只怕你要忘在脑后了!”
霍延泓抬手点了点云千雪的鼻尖儿,道:“你说过的话我何时忘在脑后过?”云千雪抿唇盈盈一笑也不接言,霍延泓扶着她坐起来道:“我有件事儿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