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也不等云千雪言语,直直向和敬夫人回道:“回夫人的话,香薷说,小主之所以提前临盆。都是因为那晚同夫人用的晚膳有问题。只不过事后,小主与夫人吃过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倒扔了。只怕是有人刻意毁灭证据呢!”
姜子君听完,倒是也不恼,只浅淡一笑,问她们二人道:“那是说本宫要害你们小主了!”
绿竹垂下头来,很恭顺的说道:“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
云千雪不由低声喝道:“绿竹!”绿竹闻言,垂了头再不敢言语。云千雪一笑,拉着姜子君坐在床边儿上,如此,便是向她表明了自己的信任。“你来的也好,我如今实在没有那个精气神儿来处理这样的事,你也帮我听一听,可该怎么办才好!”
姜子君嘴边带着清朗的笑意,依言道:“也好,你忽然临盆这件事儿我也在心里存着疑。事后我想起来,第一个便怕是那天的晚膳出了问题,立时让人去查。只是那日又急又忙,全都浑忘了。端下桌儿的饭菜,早就赏给宫女太监吃了,剩下的,也都倒掉了。查吃食是查不出来了,我只得从入菜的食材上查,可也没有什么结论。”她说着,睇了黄淮一眼,道:“去让王振把那一晚,晚膳的食材单子拿过来给香薷看看,许是能瞧出什么。”姜子君如此坦荡从容的开口,倒是并不计较方才绿竹所指,李香薷对她的怀疑。
李香薷恭恭敬敬的叩头,也不推拒,直言道:“和敬夫人这样谨慎小心,奴婢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可事涉小主,也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儿,多留心!所幸,和敬夫人是光明磊落的人,奴婢与小主也是这样的。半点儿不会疑心和敬夫人,只会疑心那隐在背后的人,起的是个什么主意!”她言下之意,便是说绿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绿竹自然听得出来,当即咬牙,岔了话头问她道:“好,你是光明磊落的人。那与沈采女的事儿,你怎么说呢?你与她没有勾结吗?不是你指使的她,让她假作对红果过敏的吗?”
李香薷并不否认,垂首,清凌凌的开口,应了下来,“是,委实是我让沈采女假作对红果过敏,为的就是帮小主不动声色的将红果一事揭出来。”
绿竹听她这话,得意的向云千雪道:“小主,她承认了!”
李香薷冷然笑了出来,未发一言。云千雪也稳稳的坐在床榻上,不动声色的垂眉,默默的不说话。
倒是姜子君忍不住,蹙眉看着绿竹,问她道:“绿竹,你怎么不好好想一想。沈采女对红果过敏这件事儿,与你小主有利还是无利?若是李香薷真想联合沈采女还你们小主,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绿竹被姜子君这话噎的回不上话,吱唔了半晌,才道:“那是夫人有所不知!在冷宫那会儿,李香薷就害过我们小主。她表面上装做对小主忠心耿耿,极为殷勤。可背地里,却是在小主平日饮用的水里下了寒食散……”
云千雪脸色不觉一沉,立目沉声道:“够了绿竹!”
绿竹却不能住口,“她想要污蔑我们小主与侍卫私通!她这种包藏祸心的人,怎么能相信呢!她必定又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云千雪往日对绿竹与小回子两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便是做错了事情,也绝不责怪一二。可云千雪今日,当真是动了怒。她脸色阴沉,厉声呵斥住绿竹道:“够了!我不是叫你住口,不许再说了吗!”
绿竹当下便觉十足的委屈,眼圈儿发红,低低唤道:“小主……”
云千雪眉峰紧蹙,再不看绿竹,而是幽幽叹了一声,半晌才道:“香薷,你与沈采女的事儿虽说并无恶意。到底让人心中存疑,你今日便将话说明白。省着来日,再有这样不必要的猜忌。”
李香薷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似的,从容的对着云千雪拜了一拜,道:“红果的这件事儿,委实是奴婢瞒了小主,不对再先。奴婢在这向小主请罪,小主如何责罚,奴婢都是无怨言的。至于奴婢与沈采女。也确实是宫外旧相识的关系,走的近一些。再深说一些,奴婢与沈采女的这一出,全是为了帮小主。请小主明鉴,奴婢从头到尾都并无恶意。至于沈小主为何会应了奴婢的请求,奴婢只能说,沈小主在奴婢手上有不当有的把柄,仅此而已。”
李香薷这话刚说出来,倒是惊得云千雪与姜子君面面相觑,有些回不过神。
那沈青黛是青州牧的嫡长女,虽说不是士族高门所出,却也是书香世家的千金。与李香薷无缘无故扯上关系就已经奇怪,如今竟还有把柄在李香薷的手上。可谓是怪上加怪了!
云千雪虽是十分惊诧,却仍旧默然不语,只从上到下的盯着李香薷。而李香薷也是不卑不亢,垂首恭顺的跪着,很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如此,倒是引得姜子君有些坐不住,奇道:“把柄?沈采女在你手上会有什么把柄?”
李香薷微微抿唇,当即正色,对着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拜了又拜,道:“请夫人与小主恕罪。沈小主因着与奴婢在宫外是旧识,奴婢又答应了她,不能说出去。所以就算夫人与小主责怪,奴婢也断断不能说。就好比奴婢待小主,若有人让奴婢背叛小主,奴婢也是万万不肯的!”
原本在绿竹的这番指控之下,李香薷背主忘义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三言两语之间,不仅全被李香薷转圜回来,更是向云千雪大大的表明了忠心。绿竹气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