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沉,就连月亮也慢慢隐匿在了厚实的云层背后,残忍地抽走了谢小桃最后的一点念想。
冷……好冷……谢小桃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可是身体却比刚刚抖动得越发厉害了。
窗外,寒风呼啸。凛冽的寒风从破旧的窗格间钻了进来,在狭小的屋子里横冲直撞,看样子又要变天了。
守在门外的两名壮汉忍不住开始抱怨。
“这鬼天气还叫我们守着,真是该死!”壮汉甲道。
“可不是吗!那个五小姐想的倒挺好,叫我们兄弟俩在外面替她守着,自己却舒舒服服地回家过年去了!”壮汉乙的怨愤比他兄弟的要多很多。“她又没有给我们多少银两,我们凭什么要在这里替她看着呢!咱们走吧!”
“但里面的人怎么办?”壮汉甲有些担忧。
“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可不想管了。”壮汉乙道,说着作势要走,却是被壮汉甲叫住。
“喂,你就这么走了?”壮汉甲也想走,但想到苏婉怡还有余款没有给他们结清,便又是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你就这样走了,万一那个苏婉怡不给我们银子怎么办?”
壮汉乙转过了身子,“她说叫我们看着点,我们尽管看着就好了。只要人不跑,她管我们这一夜都做了什么?”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现如今苏婉怡都回去了,难不成还会飞回来查岗不成?壮汉甲思索片刻,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但不过眨眼之间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帖,“不行不行,万一屋里的人半夜跑了,我们去哪里给苏婉怡找人去呢?”
“哎呀,你还真是死性!屋里的人都被绑的那么严严实实了,你还担心她会跑了吗?”壮汉乙有些无奈地说,“她只是个弱女子而已,肯定跑不了的。你要是不放心,你只管留下来好了,爱留多久留多久。老子是受够了这该死的鬼天气了。”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这一走,竟是把壮汉甲最后一点的坚持也给带走了。
看着自己同伴越走越远的身影,壮汉甲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吃苦受累,将手中的家伙丢到地上,“去他妈的,这么冷的天,老子也不伺候了!”他快步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道:,“喂,你等会我!”
就这样兄弟二人离开了,想着快一些回家喝酒吃肉,不再去理会谢小桃的死活。
人烟稀少的山野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静得有些可怕,然而,谢小桃却没有时间去害怕。
她知道,自己逃走的时机到了,若是她没有趁此机会逃走,等待她的将会是更可怕的事情,就算苏婉怡不来折磨她,她迟早也会被冻死在这深山老林里!
她紧紧咬住了已经被冻的发紫的嘴巴,努力逼自己从寒冷中清醒过来,然后又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去结后面的绳扣。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不知不觉间纤细且白净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血红色的被麻绳摩擦过的痕迹。
该死!为什么解不开!?谢小桃使出了浑身解数,奈何绳扣绑的太紧,紧到根本就解不开!“要是有把刀子就好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向四处张望,才发现整间屋子比她想象的还要简陋许多——除了她身下的椅子外,便只剩下了一张土炕,但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缘故,上面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我会死在这里吗?谢小桃不确定地想,目光仍是不放弃地在四处乱瞟,终于是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块看起来有些尖锐的石块!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身下的椅子便随着她的摇晃向前挪了一点点。这应该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虽然只有少的可怜的一点点,几乎是肉眼分辨不出来的距离,却是给了她新的希望。
她又开始向前晃动,比刚刚的力气要大一些。椅子也是听话地比刚刚挪动的距离大了一些。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谢小桃就是在不停地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看着自己与那块石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属于她的幸运却越来越少——她的力气几乎要消耗殆尽了。
不行,照这样下去,我要被活活累死的!谢小桃滩坐在椅子上,呼吸早已凌乱不堪。
就算她能用那块石头把绳子割断,恐怕也没有力气回去了。万一昏倒在这荒山野岭,十有*也不会碰见什么恰好路过的好心人的!
怎么办?谢小桃拧起了眉头,原本光洁的眉心间便是多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分外清晰。她认真地思考起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该就这样放弃,但也不能因为一块小小的石头就把自己全部的体力都耗费光了。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决定放手一搏。一咬牙,便是猛地向前挣扎。
“啪——”窗外飞进来一枚石子,不偏不倚,刚好打中了那只摇摇欲坠的椅子腿上。
只顾着向前摇晃的谢小桃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觉得身下的椅子猛地向前倾斜,整个人竟是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啊——”谢小桃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肋骨也被椅子扶手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她差一些就要流出眼泪。
她一连倒吸了好多口冷气,才勉强叫自己从疼痛中恢复过来。
月光从厚实的云层中钻了出来,洒下一地静谧的月光,同时也洒在了谢小桃的脸上,映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的惨白了。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还好,还能动。”她有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用脚去旋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