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桃拉住了秦楚衣冰凉的小手,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在她的安慰之下,秦楚衣慌乱的心终于是渐渐平静了下来,适才想到要去问问谢小桃如何,“我没事,你呢?”
谢小桃轻轻摇头,“我没事……”
秦楚衣不放心的又将谢小桃上下打量了个仔细,“还好我们都没事……”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凤姐呢?”
“她……”一时之间,谢小桃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只看见了琅少匆匆跑远的背影,根本不清楚对方打算跑到哪里去。
看着谢小桃无言以对,阿夏甚是体贴地开了口,“方才看见他向着城外跑去了,还是叫奴婢去找找看吧。”
这样一说,立刻得到了储沂轩的赞同,他轻轻应了一声,“也好,记得叫他早点回来。”他想,琅少一定是被那群暴民刺激到了,以至于才不顾谢小桃和秦楚衣的安危就那么匆匆忙忙跑走了,如今叫阿夏去劝劝,总好过他一个人在那边胡思乱想。
听到了储沂轩这样说以后,阿夏微微颔首,向着琅少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长东目送着阿夏越走越远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想到储沂轩方才对谢小桃的叮嘱,便是自告奋勇,向储沂轩道:“主子,这里越来越乱了,还是叫属下送两位小姐回去吧。”他以为这样做是在为自家主子分担,却不想得来的竟是一记狠辣辣的目光,尽管只有短暂的一瞬间而已。
储沂轩看着面前这个呆头呆脑的长东,真恨不得把对方的脑壳撬开,可生气归生气,身为皇室成员的他总要保持自己的王爷风度。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闹得不可开交的那一群百姓,缓缓转过了头,“这场面看着就是心烦。”言外之意是告诉他们,自己也不想再留下来了。
秦楚衣觉得有些奇怪,也不如谢小桃那般沉得住气,忍不住好奇地问:“王爷不打算留下来吗?”
听得储沂轩颇为无奈,却还要风轻云淡地回答:“这里又不需要本王,何必要如此执着留下来?”这里有一个县老爷已经够了,他这个堂堂荣王爷还是以局外人的姿态围观吧。
“可是……”秦楚衣还想要继续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了下去,只因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对方根本没有打算来插手这个案子。她又何必去说那些讨人嫌弃的话?
……
阿夏顺着琅少跑远的方向,紧紧追赶,追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是将已经跑到了郊外的琅少追上了。
此时,琅少正趴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脑子里全都是人们那一句接着一句的“妖孽”!
妖孽?琅少被逼得头痛欲裂,对着那片空寂的萧索之景,放生吼了起来,“谁是妖孽!?我不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委实是把才刚刚赶来的阿夏吓了一跳。
“啊——”琅少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喊不出声音,整个人便绵绵软软地跪倒在了那片还有残雪未消的枯草中。
阿夏缓缓走了过去,“喊完了?感觉舒服了吗?”
琅少没有回答,如果这样喊喊真的可以解决问题,他又何必会被它困扰这么些年?
看着琅少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的模样,阿夏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一直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的小男孩,便是不忍心地蹲了下来,将手轻轻放在了对方的背脊上,“那是你的过去,不是你的现在,亦不能决定你的未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总该走出来。”她想,琅少总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不能因为别人提到了一句双生子就想到了过去的种种。
“我是想走出来,可你也看见了,那些百姓在提到双生子的时候变得有多么的可怕!他们口口声声喊着妖孽,喊着要烧死他!”那样的声音叫琅少听得不寒而栗,直到现在他仍是觉得害怕。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的秘密再也隐瞒不住了。
阿夏默默叹了一口气,说到底琅少还是在乎自己是个双生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