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天风和连翘一直死死守在谢小桃的身边。
看着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连翘那晶莹的泪珠又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轻而易举便是触动了天风的心。她走到连翘的身边,一把将对方的小脑袋揽进了自己怀中,“丫头,如果你家小姐看见你哭成这般模样,指不定要多伤心呢。”
天风的怀抱很暖,像母亲一样。可惜,此时此刻的连翘却没有办法去好好享受这突来的温存,不过还是如同其他孩子一样,放肆大哭,哭得毫不遮掩。良久,她才哽咽道:“前辈,奴婢哭,是因为自责,如果不是奴婢自作聪明,小姐恐怕现在就醒过来了。”
“傻丫头,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天风温和地劝说道,慈祥得没有一丁点儿落井下石的意思。
连翘却是倔强地摇了摇脑袋,“不,就是奴婢的责任。”
见着她这样一副执拗的模样,天风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非要怪罪的话,我也有错,要是早点回来,就不会有白天的事情发生了。”天风说的是事实,假如她能及早赶回来,就不会有白天长东请地龙来给谢小桃治病的事情发生了,同时就不会有连翘好心办错事了。不过,很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假如、如果。
听闻天风这样说,连翘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解释:“前辈,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之所以迟迟不回来,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关于这一点天风并没有解释,可眼前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荣王爷和太子带她逃离巴州的那一幕场景。
一天以前,当阿夏独自前往巴州,想要说服瑞王爷储沂烨的时候,天风便知道了谢小桃身染重病的消息,那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开始长草了,但偏偏那个自私的瑞王爷储沂烨不肯放人。
无奈之下,阿夏只好无功而返。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天风就站在隐蔽角落,目送着那匹枣红色的烈马越走越远。
看着烈马绝尘而去的孤寂影子,那时候的天风便做好了一个决定——打算趁夜偷偷离开巴州。
做好决定以后,天风像平常一样,为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进行治疗,一直忙碌到入夜时分,才拖着一脸的疲惫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的天风,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就那么迅速地拿出了自己的包袱,收拾了一些常用药材准备趁着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偷偷离开。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给了她重重一棒。当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便是看见了瑞王爷储沂烨与管家正好从远处走了过来,而那两个人刚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时候,天风有一种人赃并获的挫败感,想要再折回去,也是徒劳。
只看到天风身后背着的包袱,储沂烨便是意识到天风是打算离开了,当即冷下脸来,吩咐管家将其抓住,并且扣押回了房间。
天风想如果不是现在巴州需要一个人来帮着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进行治疗,那个时候的储沂烨一定会吩咐管家立刻处死她的。
那一夜,天风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隐约记得自己是在圆凳上凝视着院外的那一抹狡黠的月苦苦坐了一宿,满脑子想得全是谢小桃的病情。
不过好在后来荣王爷和太子及时赶来,与瑞王爷进行了好一番交涉,最后才达成了共识——那便是要求他们交出一份可以治疗瘟疫的药方,才能把人带走。
考虑到谢小桃的身体,天风也只得把药方完完好好誊写了一份,尽管已经猜到了对方一旦得到了药方以后,极有可能就不会再给戚川供应草药了。
拖着沉重的心情,天风与荣王爷储沂轩他们走出了瑞王爷的书房,本打算快马加鞭的向着戚川赶,哪曾想才一走出了院子,便是看见了一群百姓蜂拥着冲了过来。
那群百姓齐齐挡住了他们的路,央求着天风不要离开,甚至有人开始对他们动起了手,全然不理睬这三人当中有两人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和荣王爷……
想到那样惨烈的一幕,天风的回忆便是戛然而止了,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愿意去想起他们是如何突破巴州百姓的齐齐围攻的。
“唉……”天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用手捋着连翘披散在后背上的发丝,“傻丫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就算你把过错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苏四小姐也不可能因为你的诚心忏悔而醒转过来。听我一句劝,擦干眼泪,站起来,好好去睡一觉。”
连翘本能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叫她如何能够睡得着?
天风明白连翘此时的心情,“我知道你一心念着你家小姐的安危,但你就这样只知道哭,整个人都会被熬垮的。你要是病倒了,谁来帮着我一起照顾她呢?”
经此提醒,连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啊,天风说的没有错。天风虽然有照顾谢小桃的心,但毕竟年事已高,总不能一直不眠不休地守着谢小桃吧?更何况,相比较于她这个贴身婢女来说,天风总归是一个外人。
想通这一切以后,连翘便是抬起手,擦干了满脸的泪痕,“前辈说的对,奴婢不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是谢小桃时常告诫她的话,只可惜遇到问题的时候,她始终无法改掉哭鼻子的坏毛病。“前辈,您也赶了一天的路了,今夜还是由奴婢来照顾小姐吧。”
这一次换天风摇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