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谢小桃便是迈步向前走了起来,走到了雪女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对方,“你凭什么对我女儿下这样的毒手!?”她用的是自己的语言,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但那几乎溢出来的愤怒却是谁都能感受到的。
见着谢小桃真的是生气了,萨孤缇曜赶忙走到了她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且在一旁好好休息,这件事我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公道的。”或许是因为理亏在先,他的语气也不似以往那般冰冷了。
在自己陪伴萨孤缇曜三年的时间里,雪女还从来都没有听过萨孤缇曜用这种语气和谁说话呢。雪女微微一怔,转而看向了已经被萨孤缇曜护在身后的谢小桃,看见了那一张倾城的俏脸后,顿时愣在当场。
以前,雪女总以自己胜雪的肤色为荣耀,因为这样的白皙在苍鹜子民的身上极为罕见。三年前,她就是凭此被萨孤缇曜从众多奴隶选,并且改奴为妾的。
可当她看见谢小桃精致的小脸以后,才知道什么叫作瓷肤雪肌,哪怕是谢小桃的气色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健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但那白净的肌肤却像是会闪光一般,叫人一下子就自惭形秽了,更别说那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娇美脸庞。
雪女怔怔地审视着谢小桃,过了良久,才终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谢小桃了。是的,她输了。在她看来,谢小桃就好像天边美丽的云彩,美得连日月都要为止收敛光溢。而她自己就好比草地上的棉絮,拥有的不过是少的可怜的骄傲而已。
难怪王会对她如此上心,原来是这样啊。雪女默默在心里感慨着,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便顺腮滑落。她不愿意再睁开眼睛,仿佛再一睁开眼睛便会被从谢小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灼伤。
萨孤缇曜并不知道雪女此时此刻的心情,更不知就在刚刚那不到片刻的光景里雪女的内心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清楚,应该为那个孩子讨一个说法,于是下令将雪女打入大牢,施以苍鹜最为残酷的刑罚。
……
三日后,萨孤缇曜下令,以苍鹜公主之礼安葬了那个被雪女毒死的孩子,权当做是一点补偿吧。他能为那个孩子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谢小桃静静地站在坟冢前,看着墓碑上凹下去的纹理,鲜红的颜色就好像她心头滴落的血迹。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连眼泪都吝啬得没有落下。这几日来,她也鲜少落泪了,或许心死的人都是这样吧?
看着谢小桃那不言不语的模样,萨孤缇曜很是心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终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喜悲影响自己的心情。
“雪女已经被处死了,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补偿你。”萨孤缇曜道,“你若是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再寻一个过来。”
谢小桃侧过头,看向他,“死就是死了,再寻一个,又有何用?萨孤缇曜,之前你一直用孩子来要挟我,现在孩子已死,你已没有办法再控制于我。”
“你想离开?”萨孤缇曜立刻警觉起来。
却见谢小桃清秀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她亮出了藏在广袖下面的匕首,照着萨孤缇曜的心口便是狠狠刺去。
可萨孤缇曜是什么人?又岂会如此轻易就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得偿所愿?他微微侧身,及时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谢小桃扑了空,可是还未等折回,就被萨孤缇曜牢牢抓住了手腕。
“你想杀我?”萨孤缇曜冷声问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着谢小桃把匕首松开。
“咣当”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撞击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我不但想杀你,还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谢小桃银牙紧咬,怒喝道。
这一声怒喝成功激怒了萨孤缇曜,“就凭你?”他一边说,一边不屑地甩动了手臂。
谢小桃便因为这猛然迸发的力道被甩到了一旁,胸口结结实实撞击在了那坚硬的墓碑上。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下来,谢小桃便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一侧倒去。
看着那落在地上的血滴,一滴一滴如曼陀罗一般绽放,萨孤缇曜原本坚定的心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他只是因为太过生气,想要给谢小桃一点儿教训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甚至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害得谢小桃受伤。
萨孤缇曜奔到了谢小桃的面前,用力地摇晃着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终于是见那娇弱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笨蛋,你怎么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呢?就凭你这个样子,也想伤我?”
谢小桃逼着自己抬起了那沉重的眼皮,凄惨地笑了起来,苍白的唇瓣早已经被血染红,“我是不足以伤你分毫。”
这一点,谢小桃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学过任何武功的弱质女流,又是如何能动得了萨孤缇曜呢?姑且不说萨孤缇曜的武艺如何,只论那强壮的身体就足以与她形成最为明显的差异了。
方才那一下,谢小桃真的用尽了全力,可就是那样被对方轻而易举躲闪开来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但……但我……一心求死,总……总可以了吧?”谢小桃满是虚弱地说。死,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