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娘?那可是安哥儿的亲娘!”老王妃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和人家孩子都有了,还不成亲,你耽误的起,人家侯府的姑娘能耽误的起吗?”
“到现在还不成亲,王府里也没个女人来照顾,安哥儿有个头疼脑热的指望着谁去关心?侍女吗?她们能有亲娘尽心尽力?!”
老王妃这点气也不知道在心里憋多久了,这会儿爆发出来,语速极快,一句比一句犀利,根本插不上话。
再看看晏若祁,人家根本也没急着去插话,坐在那里给人一种他不光是个哑巴,可能还是个聋子的错觉。
老王妃发泄的声音那么大,屋子里下人跪了一地,他还跟没听见似的,悠哉悠哉地喝茶。
给他惬意坏了。
赵飞喻在上面都能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老王妃自然也能注意到。
看清楚晏若祁的神态后,气得差点没一茶杯摔在他身上。
好歹是个王爷,一屋子的下人,怎么说也得留面子。
老王妃咳嗽两声:“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见没有?!”
这声咆哮里体现老王妃的卑微差点让赵飞喻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在她还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勉强忍住了笑意,眉梢眼角却是高高扬起,看热闹的意味十足。
被这样质问的晏若祁总算是有了反应,他动作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从吕凡手里接过毛笔,在宣纸上挥墨落笔,写下三个大字。
“听见了。”
老王妃:手痒痒是怎么回事?
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欠揍,又补充道,“安哥儿不是赵婉莹所出。”
这句话着实让老王妃诧异了一番,也成功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方才的怒火一扫而空。
不光是老王妃被他带着跑,赵飞喻的注意力都不由得跟过去。
世子不是赵婉莹生的?
这句话要是别人说的,赵飞喻可能也就当流言蜚语听听就算了。
偏偏是从晏若祁嘴里说出来的。
猜测真假的时候,就不由得要仔细斟酌一番了。
“怎么会不是赵婉莹生的?”老王妃疑惑地问完,又带着怀疑的眼神看晏若祁,“你不会是不想成亲,故意这么说的吧?”
得了,这句话问出来,赵飞喻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少一点套路?
老王妃也是个奇葩。
赵飞喻乐呵呵地看热闹,还不忘记在心里点评两句。
老王妃问完那句话,晏若祁半晌没有动作。
兴许是觉得自己问的话有点离谱,老王妃想了想,这才找补一句,“可是赵婉莹她自己不也说就是安哥儿的母亲吗?”
这句话说跟没说一样。
赵婉莹那个恶毒的女人,能把姐姐从悬崖上一脚踹下去,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赵飞喻的头有些钝钝地疼,那天在悬崖上赵婉莹好像还说了什么话,她怎么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不等赵飞喻仔细回想,老王妃又开口,赵了些什么。
“再说了,不是也让人验过身,她……”老王妃没有继续说下去。
事关一个姑娘的清白,就算她是老王妃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下多嘴。
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晏若祁自然知晓,可现在想想,这也不代表什么。
“生安哥儿的女人不是赵婉莹。”晏若祁坚持道。
老王妃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倔脾气,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只好退步,问,“那你说是谁?”
“是我在云川遇到的一个女人。安哥儿是她所出。”晏若祁写完这句话,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就在这恍惚间,他脑海里不知为何居然浮现了白日里吕凡递给自己的那个画像。
画像上女人眼角的泪痣总是让他觉得熟悉。
云川?
赵飞喻看到晏若祁写的这句话,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巧合总是如此的多。
想当初,自己也是在云川失去了清白。
而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云川的女人?那人现在在哪里?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是敌国细作,尽管把她接回来。”老王妃拍案定下。
这句话也打动了赵飞喻,没想到这样的世家大族里,居然还有这样开明的人存在。
但是仔细想想,不正是如此才让赵婉莹有了可乘之机吗?
这一次晏若祁没有立刻落笔,而是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想什么事。
可从他有些惋惜的目光中,赵飞喻又觉得他像是在怀念什么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晏若祁在纸上写到:“她死了。”
“天啊,这……”老王妃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之间觉得这个结果有点难以接受,下意识地看向祁王身后的吕凡去求证。
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吕凡也是一脸惋惜地点头,道,“老王妃节哀,世子的生母确实已经不在了。”
好嘛,双重打击。
老王妃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能瘫坐在椅子上,连着感叹三声“造化弄人”。
“我苦命的安哥儿啊,可怎么办!”老王妃悲从中来,拍着桌子怒骂。
等会儿,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叫我?
正在放风的晏予安回头看了一眼,见赵飞喻偷听的正入迷,也不像叫自己的样子,又扭过头去。
两秒钟后,晏予安一身冷汗。
“安哥儿”这个称呼只有王府里的几个长辈会这么叫。
若是从赵飞喻口中出来……
晏予安后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