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晏若祁眼底的防备,吕凡忍不住笑起来。
也不说话,就一直笑,笑得晏若祁用看精神病的目光看他也不停下来。
吕凡扶着桌子,弯腰,胸腔里发出沉闷的笑声,还会不住地拍打桌子。
良久,好不容易在晏若祁快要杀人的目光中停下来,一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吕凡又忍不住“噗嗤”一声。
接着又是没完没了的笑。
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还可以说话的事,晏若祁早就叫人进来给吕凡扔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笑了多久,到最后晏若祁也懒得和他置气,一脸漠然地喝茶心里还盘算着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笑够了,吕凡这才对晏若祁道,“你防备着人家,你以为她不会防备你?”
“你想说什么?”晏若祁眼中带着威胁。
似乎吕凡要是说半句他不想听的话,就会毫不犹豫送吕凡入土。
和这人相处这么多年,吕凡当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而且在这个朝代,长幼尊卑是刻在每一个人骨血里的痕迹。
他就算是被晏若祁待如亲兄弟,也不能说太多以下犯上的话。
好在吕凡也不想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而惹火晏若祁,更何况这还不是他喜欢的萌妹子那一挂的。
“我就是想说啊,人家可是医者。留一手也不过分,不然我怕你受不住。”吕凡说完,拿起茶杯送到嘴边,无比悠闲地喝了一口。
晏若祁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不就是怕给惹毛了,赵飞喻到时候在药里动手脚吗?
“你以为我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给我解毒?”晏若祁反问的时候还不忘记用鄙视的眼神看吕凡。
得了,就知道大家都是老狐狸,谁也不用说谁卑鄙。
吕凡冲晏若祁竖了个中指后,放下茶杯回到外间去睡觉。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
赵婉莹前一天被迫在山下的石阶上走了三个来回,最后赶着关门之前进了相国寺。
当天可能觉得没什么,歇一会儿还可以去找赵飞喻宣示主权。
可第二天就不行了。
所有的疼痛都一股脑的缓了过来,像是约好了一般找上赵婉莹,让她醒来之后腰酸背痛,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
侍女同样难过,却还要硬挺着起来照顾赵婉莹。
看她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起来,侍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任劳任怨地去拉她起来。
“小姐,祁王早就起来了,现在在方丈那里用膳。你要是再不起来,估计就被赵飞喻捷足先登了!”
侍女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搬出晏若祁来激励赵婉莹。
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谁知道这么一说,居然还真有用。
赵婉莹一个鲤鱼打挺,回光返照似的从床榻上弹起来,后知后觉地捂着腰又哎呀哎呀地叫起来。
无视她难听的哀嚎声,侍女抓住机会赶紧把衣服给赵婉莹穿好,“快啊,小姐。”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赵婉莹又想起来了。
她可不能将这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赵飞喻。
匆匆洗漱又梳妆完毕,赵婉莹扶着侍女的手一步三晃地到了方丈那里。
然而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桌子上的斋饭都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赵婉莹要是坐下来,肯定是要吃他们的剩饭剩菜。
“见过王爷。”赵婉莹忍着心里的不适,冲晏若祁福了福身。
晏若祁还算是给面子,看了她一眼后又别开视线。
倒是吕凡,憋着一股坏水,看着赵婉莹道,“给二小姐添一副碗筷?”
狗奴才,你敢让本小姐吃剩饭剩菜?!
赵婉莹一双眼睛几乎要喷火。
又顾忌着不能再惹晏若祁生气,赵婉莹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对吕凡还算是温柔道,“不必麻烦,本小姐不饿。”
“既然二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吕凡气了赵婉莹几回,越发觉得有趣。
在这个枯燥无味的相国寺里待着无聊死了,还好王爷把这位自以为是的赵婉莹带来了。
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听小沙弥说昨天赵婉莹爬上来之后就气得没吃饭,做了这么费体力的事还不吃饭,今天早上一定会饿的前胸贴后背。
而现在赵婉莹又拉不下来这个脸吃剩的,那就自讨苦吃了呗。
看她脸色铁青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吕凡忍俊不禁。
没等赵婉莹坐下,身后的帘子又被人挑开,这次走进来的人正是她要防备的那个。
赵飞喻一进来,吕凡立马问道,“三小姐是不是还没用膳呢?”
“是啊。”赵飞喻笑了,“第一次来这边,找不到在哪用膳,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们这还真有。”
说着,赵飞喻也不嫌弃,坐下来随便拿起一副碗筷就要用。
晏若祁余光瞥见赵飞喻手中抓着的筷子,眼中闪过不自然的神色。
那是他刚才用的。
只不过祁王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赵飞喻用那副筷子去夹菜。
吕凡这个憋着坏的诚心想逗逗闷葫芦晏若祁,故意不提醒赵飞喻,也眼睁睁看她去夹菜。
还是刚才晏若祁比较喜欢的一盘菜。
用你的筷子吃你的菜,就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抱着这样的心理,吕凡多看了晏若祁两眼,终于发现他脸上的不自然。
他这边找到了乐子,那边赵婉莹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