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杖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为飞灰飘散。木棺中的女孩睁开了眼睛,带着满满的笑意看着月。月有些窘迫,他低声道:“是我,妖。”紧接着又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
被称为妖的女孩抬头,笑着抱住了月的手臂。月咬了咬牙,挪动着身体,想让她抱得更舒服些。妖弯起了好看的眉毛,她察觉到月的身体在颤抖,急忙道:“怎么了?”月推脱道:“嗯,有点冷。”
妖怀疑的看着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月,飞快的转移了话题:“现在离我沉睡的时候过了多久?月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呢。”月不假思索道:“五年零三个月零十一...”妖没等月说完,就直接把他扑倒,扯开了一层层厚厚的衣服。看着看着,她捂住了嘴,眼眶泛红。
月不安道:“别哭,很快就会好的。”于是妖咬住了嘴唇,硬是不让泪水滑落。月又有些心疼,急忙伸出手,替她把眼泪抹去。妖突然张大了嘴,在月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月吃痛,不敢出声。妖低下头,认真道:“从现在开始,不能比这个严重,明白吗?”月苦笑着用力点头。
旅馆外的夕阳缓慢的下沉着,两个人依偎着,半句对话都没有。等到天色完全昏暗,才松开了即使酸麻也不打算松开的双手。月尽可能飞快的将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情向妖汇报,说到刚遇到艾布纳的时候,他顿了一顿,才开口描述:“怎么说才好呢?老师实际上比看起来可靠的多?啊,这种微妙的违和感是什么?”妖听着,抿嘴微笑。月继续诉说,正说到被凯文刺穿心脏的时候,妖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落寞道:“不要再说了。”
两人沉默了半天,月向房门走去,突然回头,微微呆了一会才开口:“晚安,妖。”他还要说话,妖却闭着眼睛,分毫不差:“做个好梦。”月说完也不禁笑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艾布纳半个身子都挂在楼梯上,一脸懒散:“怎么,还回自己房间睡?”月涨红了脸,居然没有反驳。艾布纳不敢相信的大叫着:“你是谁?如果是月的话,不可能不跟我拼命的!”
月抬头认真道:“这次多亏你了,老师。”艾布纳刚要取笑,月打断了他,表情无比严肃:“她的安全,比我的性命更重要。”艾布纳笑着把手放在月的头上,温柔道:“何必想这么多?你可是我的学生,在这个世界上,哪有对自己学生不好的老师呢?”
夜色渐深。月望着天边那些闪烁着的繁星,语气低沉:“我现在能依靠的,只剩下老师了。”艾布纳轻声道:“终有一天,我会离开,那时候又怎么办?”月笑道:“被抛弃吗?我早就习惯了。”艾布纳转身认真道:“没有人会抛弃自己。”月苦笑:“好不负责任的说法。”
两人又站了一会,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拖着长尾的黑影肆无忌惮的移动,在朦胧的星光下更显恐怖。月拔出断剑,没有看到一旁艾布纳无奈的脸色。月跳下楼梯,谨慎的靠近着瘦小的黑影。
近了,更近,月屏住呼吸,手中的断剑划出一道白芒,干净利落的向黑影腿部斩去。剑锋停住,月将断剑收回,旁边从楼梯上走下的艾布纳沉默了半天,说道:“她...就是这个样子。”月无奈道:“为什么梦游的时候都要...”艾布纳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安站在原地,嘴角的口水丝线般的落下,巨剑安静的被拖在身后,看起来可爱?之极。月无语了半天,还是抱起了她,当然,还有那把巨剑。“额,意外的重啊....”月吃力的走着,老旧的楼梯也在压力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月关好房门,双眼无神道:“完全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了。”艾布纳安慰道:“放心,它们还都坚守在岗位上。”月想要说话,话还没出口,倒是先打了个呵欠。艾布纳挥着手,热情道:“快去睡,明天还要赶路那!”
第二天凌晨,月扶着妖,慢慢的走出旅馆。妖看到艾布纳的时候,示意月松开手。她弯下了腰,做了一个纯血精灵所能做的,最好的礼仪。“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对月的照顾,艾布纳老师。”艾布纳看起来感触颇多,他感叹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我只是完美的完成了一个保姆应该做的所有事情。”月的眼神越来越凄厉,艾布纳却恍然不觉,还在跟妖说着月的缺点。
四人找了两辆更加宽敞的马车,二二的分开入坐,踏上了返回雷迪尔城的路程。路程漫长,平静。在能遥遥看到雷迪尔城剪影的黄昏,艾布纳微笑道:“嗯,我要走了。”
艾布纳看着月惊异的表情,轻笑道:“安也一起去,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小心点,不要给我找什么麻烦啊。”月不屑的撇过了头,轻松跳下马车,带着妖一起欣赏着熟悉又陌生的雷迪尔城。
雷迪尔城还是这么热闹,闹市区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传递出一种朴素的活力。月来回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不时跟摊贩打着招呼。“嗯?”月皱起了眉头。妖轻声问道:“怎么了?”月疑惑道:“城里面多了很多.....”
浑身散发着烈酒气味的矮人,脸上写满高傲的地精,苍老又神秘的兽族萨满以及,面如冰霜的美丽精灵。在旁边的妖有些颤抖,月察觉到了异样,将妖挡在身后。
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你啊,小子。”月仔细分辨了半天,才想起是那个雷欧。他笑道:“今天又出来巡查了吗,雷欧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