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任由小牙摆弄。
翌日一大早。
“七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还没吃上一口粥,容追就直接开口了,似乎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容邈看着自己弟弟的侧脸,没记错的话,昨晚睡觉前都还犹豫不决,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下定决心了,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如果有的话,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不过为什么突然就决定了?”容邈表情很是随意,似乎就是顺嘴一问。
容追刚拿起的包子再次放了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七姐,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妻主在京城很危险,如果不去的话,我心里真的放不下。”
容邈夹咸菜的筷子一顿,什么都没夹就直接收了回来,拍了拍容追的肩膀:“别多想,闲暇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
后面的那句话她没说,但是她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为了你,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白真白竹接到命令很平静,主子的决定,她们本来就没有置喙的权利,她们能做的就是尽好本分。
本以为最难搞的柳海,但是很平静的接受了容追的决定,对于留下来协助白管家照顾两个孩子这个决定,她也没有异议。
虽然她们都是一帮年轻人,但是柳海莫名就是对她们很有信心。
家主临走的时候也交代过,一切都以尊重主君为大前提,只要不危及性命,主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不能多加干涉和指责。
容追行动力很快,家里的事情一天时间就安排的妥妥当当,总算是安心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而这一切,闲暇都一无所知。
虽然她偶尔会挂念家里的夫郎和孩子们,但是,毕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有事情忙起来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看到欧阳候,闲暇并不意外,反倒是欧阳紫有些诧异,今天出门的时候,族老可没说自己也要来闲府。
“族老,您这是……”欧阳紫刚开口,就被自家老祖宗瞪了一眼,剩下的话全部咽下去了。
几个小辈看着架势,都老老实实退了下去,唯余红尼一人,稳稳的坐着,反正也没啥是她不能听的。
“想好了?”闲暇一开口就直接开门见山。
欧阳候点点头,这个决定是她们欧阳家想了很久之后才定下来的,原本是打算继续龟缩一隅的,但是终归是不甘心。
欧阳家已经沉寂的太久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以后世上没人会记得欧阳家了。
到了那时候,她就是欧阳家最大的罪人了。
她知道闲暇有计划有心计,甚至是秘密在筹划一些事情,她们愿意赌一把。
赌赢了,欧阳家就起伏了。
赌输了,结果也许会很坏,但是这都是命,她们欧阳家也认了,就算是流血也吞进自己肚子里。
“很好,合作愉快。”闲暇似乎笑了笑,跟欧阳候拿茶杯碰了碰,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欧阳候也抛开了所有的犹豫,这一刻,她突然就无所畏惧了,就算失败又何妨,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就是死。
“放心,我保证你们死不了。”闲暇的语气带着笑意,被点破的欧阳候难得开怀笑了笑。
……
轩辕涟这一病就是卧床不起,右秕看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露面了。
轩辕涟似乎也不在乎,每天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帷幔的花纹发呆。
这一看就是一看,一看就是一天。
陪嫁的补品天天都在炖,他也一碗不落的吃了,可是这气色却总也好不起来。
“主子,您睡一会吧,我下去给您炖鸡汤。”给轩辕涟掖好被子,下人规矩的退了下去。
轩辕涟甚至一上午都没翻身,他一动不动的样子,真的很想已经死了八百年没埋似的。
双手放在被子里,没人看到的地方,漆黑漆黑的丝线一缕一缕的从轩辕涟身体溢出,被他手上的玉镯子全部吸收的干干净净。
玉镯里碧绿的地方似乎越发浓郁,肉眼可见的里面流淌着活动的东西。
突然感觉手腕一阵刺痛,轩辕涟微微皱了皱眉,愣是懒得多看一眼。
可是,他不看并不代表刺痛就会停止,最后,就像一根绣花针深深的戳在自己的手腕上。
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玉镯……
轩辕涟自来是个心细的,他看了一眼就看出自己镯子的异样。
这镯子从小就跟着他,不知道哪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取不下来,小时候胳膊细它也细,这戴着戴着吧,人长大了,镯子也还是刚好,似乎天生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现在,它变了。
看着里面流动的宛如蔓草的东西,说是玉髓吧,也不像。
说不是吧,好好地镯子,怎么会有东西能钻进去呢?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红点,什么时候自己手腕竟然出血了?
“想复仇吗?想报复那些害你负你的人吗?”一个阴沉的男人声音突然想起。
轩辕涟吓了一跳,到处找寻到底是谁在说话,可是明明房间里空无一人。
“桀桀桀,不要怕,我在你心里,是你心里的怨恨滋生了我,我就是另一个你,怎么样,想好了吗?”
轩辕涟躺在床上,突然发现自己想起起不来。
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嘴唇都咬破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