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爱卿怎么看?”
看着匆匆离去的李过,朱聿鐭目光再次落在堵、文二人身上。
“陛下勿忧,孙贼成不了气候,只要大军一到,若不退回贵州,也唯有死路一条!”
堵胤锡拱手行礼,十分平淡的说道。
“但若是这般放任孙贼不断的袭扰湖广,却也不是常法。朕欲彻底平定云贵二省,两位爱卿以为然否?”
朱聿鐭当然明白孙可望的想法,但是他却不想就这般放任对方肆虐湖广。
“陛下三思。贵州多山,道路崎岖,孙贼又是兵多将广,想要旦夕之间拿下此贼,却也并不容易。一旦不顺,则必然迁徙日久,恐将损耗极巨,得不偿失!”
堵胤锡再次行礼,作为湖广巡抚多年,对于湖广与贵州之间的地理,更是了然于胸,眼见皇帝似乎要再次亲率大军往讨,顿时劝阻道。
“经略大人所言甚是!贵州山多且险,孙贼据险而守,大军往讨委实费时费力,且难有效果。老臣觉得,若只是不想被其袭扰湖广,那官军只需扼守几处关隘便可!贵州毕竟荒僻,无法养其诸多军士,只需要守好篱笆,便可观孙贼自败耳!若只单单阻孙贼出路,单靠忠贞营就绰绰有余了!”
文安之亦起身拱手行礼,同样劝说道。
对于孙可望的威胁,堵、文二人的看法却是与朱聿鐭并无二致,那便是在如今的局面下,孙可望根本就是秋后的蚂蚱,虽然蹦跶的欢实,但却蹦不了几天了。
“唔。”
朱聿鐭点点头,但却依旧对于彻底平掉孙可望,有些念念不忘,不仅仅是因为这孙子有事没事老是想撩拨一下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也想撩拨一下李定国。
对于用闯营去消耗西营,朱聿鐭本来就是这个打算,虽然他对闯营坚持到最后不降清心中有着敬意,但这敬意比起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就完全不够看了。
这也许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必然结果,就算来自于后世,朱聿鐭也不能免俗。
“杀鸡焉用牛刀!陛下莫要因为一个小小的毛贼,便即轻涉险地,还请陛下早日赶赴南京,坐镇神京,以安天下军心民心!若是陛下还不放心,老臣愿坐镇辰州府,拼着一把老骨头不要,也定要孙贼难以踏入湖广一步!”
眼见朱聿鐭还在犹豫,文安之上前一步,行大礼于前,语气坚定的说道。
对于如今的形势,文安之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滚烫。作为天启年间的庶吉士,他是亲眼看着大明从恢弘如日在天,十数年间便即快速崩溃倒覆,更是几近覆灭。
更是看着大明从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被绍武皇帝绝地翻盘,一年不到便即重新光复江南,一派中兴气象的盛景。作为数朝老臣,文安之对大明的忠诚,几可谓是深入骨髓,完全是随着大明的沉浮而努力着。
对于如今的绍武皇帝,他是真的服气和认可,虽然这位皇帝的正统性不高,但此时就算永历站在他面前,他文安之也敢尝试着用刀子劝说永历放弃帝位而成全大明。
在这种心境下,文安之对于朱聿鐭纠缠于于一地的态度,是十分的不乐意的,他更希望看到朱聿鐭回到南京,统合整个江南的力量和民心,在他有生之年,光复北京,再次重塑日月山河,让大明的旗帜再次覆盖在这片祖宗之地之上!
是的,他文安之如今已经六十有六,古来七十皆为稀,文安之还想要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大明重新复兴,不愿如陆游那般‘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莫忘告乃翁。’,因此更加希望唯一有中兴之望的朱聿鐭,能够早日赶赴南京,统领江南忠贞之士以图大事,不要在这穷乡僻壤之中,与孙可望这种小角色苦苦周旋。
“文爱卿一片忠心,朕自然理会的。罢了,朕会留下金声恒、丘士诚、尚士杰、黄自健配合文爱卿经营湖广,各部由文爱卿统辖指挥,湖广之事,也便拜托文爱卿了!”
相比于历史上今年便即兵败身死的堵胤锡,对于统领夔东十三家抗清,真正称的上是为大明拼老命的文安之,朱聿鐭是相当敬重的,不愿拂了他的心意。
“陛下圣明!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文安之委实没有想到,绍武皇帝这样的强硬派皇帝,竟然如此的好说话,惊喜之下顿时谢恩道。
对于金声恒等数部的留守,更是让文安之喜出望外,金声恒就不用说了,其部战力不俗,而丘士诚等部,更是绍武皇帝的核心嫡系,将他们留给自己指挥,不仅仅是代表了皇帝的信任,更是皇帝为他平衡湖广各军给予的最大照顾!
有了丘士诚等部在手,就根本不用担心湖广各军谁给自己玩阳奉阴违,不仅收复襄阳等鞑子占据的郡县更加容易,还可以让自己在掌控起湖广来会更加的如鱼得水!
“如今江南基本上大定,堵爱卿这六省经略之职便可以缷任了,今次就随朕回南京吧,朕另有大用。”
对于为文安之腾出位置的堵胤锡,朱聿鐭也不会怠慢于他,如今绍武朝廷之中大多都是广东官员出身,这显然是不利于自己的统治的,也是时候给他们多放几条鲶鱼进去,让他们多一些危机感了。
当然,虽然不能跨过孙可望与李定国直接接触,但朱聿鐭还是觉得要先一步和李定国有所沟通,既是示好,也是验证一下李定国是否可以收归已用。
这些事情就无须跟这两位文臣商议了,与其和他们争论收容流寇的合理性,还不如让效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