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仁部首先与蒙古人接近,拉开了骑兵对冲战的序幕。
陕、山二省的汉子与蒙古人恩怨纠缠,几乎贯穿整个大明朝,几百年的相互攻伐之下,仇恨是越结越深。
陕、山二省边界的百姓,没有哪一家没有受过蒙古人的祸害,在与蒙古拉据两百余年的岁月中,更是双方家家都有子弟命丧于沙场。双方沙场相见,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如今的王得仁部虽然近半都不是当年从陕西流窜天下的流寇,但是还能活下来的老寇们无一不是中坚力量,同样也继承这一份仇恨,双方对冲之时,便因而更加的惨烈起来。
只是一次对冲,虽然有王得仁这样的猛将率领,但是王军将士损失依旧高达数百人之多。
这既有亡命相搏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在于蒙古人委实太多了,数量足足是他们的四位有余!
不过蒙古人也不好受,尽管人数众多占据绝对优势,但在与甲坚兵利的明军打了这次对冲,他们损失的人数还要稍微多上一些。
刚刚经过王得仁的军队,蒙古人便即迎面撞上了任良朋的骑兵。
听说过明军墙骑兵威力的蒙古人,自然不会傻到直接硬撞上去,除却来不及躲避的部分骑兵外,其他人在号角声,快速的向两边迂回而去,擦肩而过之后,便即立即弯弓射箭招呼过去。
不过大部分避开正面,小部分蒙古人依旧是迎头撞上了明军骑墙阵,然后便再次一片哀嚎声响起,又是数百骑殒命沙场。
只是一个对冲,蒙古人的损失就已经超过一成,这在冷兵器时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按理说,这种惨重的损失下,蒙古人早就该撒腿跑路了,毕竟他们只是来帮场子的,犯不着为满清将老本都搭上。
但是蒙古人似乎看不到损失一般,依旧十分执着的不断调整着阵形,准备着下一轮的对冲。
“他娘的,若非马力不济,刚才至少能多拿下一倍的蒙古鞑子!”此时任良朋已经与王得仁汇合,十分不爽的说道,但再看向不远处的蒙古时,却是有些吃惊的发现,远处的蒙古人依旧摆出一副亡命以搏的模样,就算任良朋也察觉出来不对了,“王将军,看起来有些不对啊!鞑子这是要拼命了,这情况不对啊!”
“除非清廷下了死命令,否则蒙古人绝对不可能这般不惜血本帮着满清打仗!咦,他们只是在整队,并没有进攻的意思,看这样子象是要拖住我们!”
王得仁对于蒙古人的了解显然远远超过任良朋,立即下了定论,但看着蒙古人的表现,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鞑子这是要堵住我们退路,等待满八旗到来!甚至有可能,满八旗已经开始迂回向后,对我们来一个大包围!”
任良朋也醒悟了过来,目光中再次凶芒闪烁起来。
如今明军剩下的将士合共也就四千上下,若是满清能够集结一两万的骑兵,是能够做到将他们完全一口吞下的!
“冲吧!若是鞑子主力到达,就更没机会了!”
任良朋右臂受伤,已经不复之前之勇,但却依旧紧握着马槊,沉声说道。
“冲出去又能如何?蒙古人战马比我们的好,又是生力军,我军连场大战,只怕冲出去,也只是被对方在背后追杀至死而已!”
王得仁却是没有赞同,而是目光有些暗淡,摇摇头说道。
“冲出去一个算一个,我就不信咱们能全军覆没于此!”
任良朋心中多少有些后悔,这次委实是拖大了,几场胜利之下,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只顾着向北京进发,完全忽视了这冲动之中蕴藏着的巨大威胁。
满清虽然在江南连战连败,但是其主力满八旗损失并不大,实力尤在,不是他与王得仁两支骑兵数千人就能够撼动的,自大的下场也唯有死路一条!
“也唯有如此了!”
虽然被任良朋给带沟里了,让王得仁心中极为不爽,但生死存亡就在眼前,也不能感情用事。
“轰……”
就在明军准备亡命一搏之时,突然之间连绵的火炮轰鸣声不绝于耳,空中炮弹呼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虽然被蒙古人挡住视线,让任良朋二人看不到情况,但是只看一瞬间便即乱成一团的蒙古人,任、王二人也明白,这肯定是援军到来了。
当听到空中那链弹横空之时,那独特的呼啸声,任良朋二人完全肯定这是水师到了。
相比于任良朋二人猜测,被殷勤招待的蒙古人却是哀嚎遍地。
实心弹还好,一颗炮弹犁过去,最多也就是十数骑死伤便即完事,但是这链弹的威力也硬实太过于可怕了,打到人群之中,立马就是一片空白。
在高速旋转飞舞的链弹攻击下,无论人或马,只要被撞上,就会直接被撕成碎块,无lùn_gōng击效果,还是心理上的冲击,都是极其的震憾的。
尤其是对于根本没见过这东西的北方人来说,这种武器完全超过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令人极为恐惧敬畏。
谁也没有想到,之前谁也没有看在眼中的,区区十数条战船,杀伤力如此恐怖,根本无需任何人招呼,蒙古骑兵如避蛇蝎一般,疯狂打马远离运河区域,与明军水师远远保持着安全距离。
但是这种情况下,阻拦明军退路的任务便即再无从谈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骑兵在战船的前后掩护着,快速的向着来路而回。
再次回到通州城时,任良朋心有余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