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急多铎的病情,但如今的大清依旧还是多尔衮的大清,甚至以后会属于多尔衮后世子孙万万年的大清,还是不能轻易牺牲掉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
多尔衮回京之时,将两白旗尽数带在身边以策安全,留下阿济格继续统帅大军围困大同,并且将一些刺头人物带在身边,以免给阿济格掣肘,最后又开诚布公和阿济格谈了如今的局势和隐患,让其千万注意防范,这才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向京城行去。
好在他的部下都是骑兵,满清入关站稳脚跟之后,财政能力也随之大大增强,满八旗如今几乎都是一人双马,带着大军连续赶路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只用了十数日工夫,多尔衮大军便即再次回到京城。
而此时多铎早已经殒命多日,虽然紧赶慢赶,但多尔衮最终还是连多铎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在多铎的灵堂之中,多尔衮甚至想见这位弟弟最后一面也被阻止下来,毕竟多铎犯的是天花之疾,传染性极强,停棺之时便即将棺木封的死死的,避免让整个京城满人大爷们遭受池鱼之秧。
然后这一切却是徒劳的,多尔衮红着眼睛下令开棺,一个上前劝说的御医,更是直接被多尔衮一刀枭首。
在这倒霉蛋作为榜样牺牲后,所有人对于多尔衮的命令再无异议,一番忙碌之后,终于将多铎的棺木打开,然后如避蛇蝎一般,远远的退了开去,似乎多看一眼,自己也会被天花感染一般。
看着棺木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多少人形,散发着阵阵恶臭味的多铎尸体,心硬似铁的多尔衮也不禁滚滚老泪落下,最后更是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险些晕蹶过去。
“将棺木合上吧,送多铎安息!将当日诊治多铎的医官全部拿下,为十七弟陪葬!”
多尔衮扶棺稳住了身形,再次开口时,却已经充满了血腥味。
“王爷,当日可是有御医的……”
多尔衮身边,一个心腹奴才小声的提醒道。
毕竟御医可是皇帝的人,这般拿人陪葬,完全就是不给小皇帝留任何面子啊!
“要朕再重复一遍么?一个也不能露掉,这帮庸医留之何用!?”
多尔衮已经基本上处于暴走状态,几乎是以咆哮般的方式吼道。
对于多尔衮的命令,两白旗上下根本无人反对,甚至人人都觉得精神振奋,这才是他们认知中的霸气侧露的摄政王,一旦动怒,谁的面子也不好使!
事实上,这也是多尔衮的想法,多铎的死对他的打击委实太过于重大,他就是要以这种强硬的态度告诉孝庄太后,他已经不准备再给任何人体面,已经做好了撕破脸大战一场的准备!
摄政王的命令很好用,甚至连太后和皇帝都十分的配合,二话不说痛快人交出了那几个倒霉蛋御医,给摄政王泄火用。
甚至整个京城之中的两黄旗,都个个乖的如同绵羊一般,除非委实有事不得外出,平时便待在军营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贤良贞德的小媳妇模样。
与多铎丧事一起办的,还有多尔衮心腹奴才齐出,将当日与多铎有过接触的所有人全部拘禁而来,甚至包括多铎府内的侍候奴才在内,没有一人能逃脱。
但是无论多尔衮如何查问,甚至对于一些心中怀疑的对象严刑拷打,但却始终没有问出任何的结果出来。
天花并不像其他的小病,这种病既然可以传染给多铎,其本人必然也会感染上这天花,但是拘来的人,却是无一感染这天花的,甚至连间接接触过天花的人都没有一个。
当然,最受多尔衮怀疑的自然是孙成喜这个被抢夺了马匹的家伙,但是无论如何审问和询问一些当事人,所有人都证明了这家伙完全就是倒霉催的碰上了这事,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说起来这家伙确实是够倒霉的,良马被人抢了也就算了,本人没有说最狠的话,反而挨了最毒的打,几番审讯下来,孙成喜整个人已经完全不成人形,但却依旧什么也问不出来。
孙成喜出城打猎,甚至骑着他那批良驹,都不是当天刻意外出的,而是经常性的和几个同样是皇家奴才的家伙们,一起出城打猎,这几日间都是一起结伴而行。
唯一有些破绽的便是时机有些凑巧,但在孙成喜不断的叫着冤枉,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凶手的情况下,多尔衮也无法将这事硬往孝庄母子身上按。
不过多少心中有数的多尔衮,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即结果了孙成喜的小命,甚至以疑犯的名义,直接越过清廷,将孙成喜一家老小全部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令多尔衮失望的是,他这完全就是试探孝庄母子的行动,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孝庄甚至直接下令朝廷给多尔衮这个结论给背书,将多尔衮的处罚完全合法化。
孝庄母子俩都认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虽然多尔衮依旧十分不甘,但却再没了借题发挥的借口,只能恨恨的将这事结案,先为多铎小小的报了一下仇。
这数日间,也不全是烦心事,起码山西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在他离开后不足半月,因为姜镶一直摇摆不定,大同之围根本看不到解除的那天,城中缺粮的姜镶部,终于有人因为觉得形势彻底绝望,而暗中与清军完成了沟通,选择了投降,趁人不备偷开了城门,将清军迎入城中。
在无数的清军入城之后,姜镶也迎来了他的末日,在不愿意被千刀万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