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军马涌来,将这里的士子们围的水泄不通,面对着雪亮的刀枪,生死就在眼前之时,士子们下意识的开始拥挤成一团,个个体若筛糠,噤若寒蝉,甚至有些人,直接被吓的湿了裤裆。
但是等待了好一会儿,却依旧不见任何刀枪加颈的场面发生,眼看对方似乎并不敢动手,原本被吓的不轻的士子们,慢慢镇定了下来。
“你们好胆,在京城之中恣意妄为,兵围国家栋梁,你们是奉了谁的令?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就是,我等乃是入京应试之人,他日当为天子门生,你们这般冲撞我等,是何道理?莫非不知有王法?”
“跟这些丘八废什么话,大家向外冲,看这些丘八敢不敢动大家一根毫毛!”
随着气氛越来越缓和,士子们的胆气再一次恢复过来,许多被吓尿的,更是恼羞成怒,纷纷鼓噪着说道。
但是他们说的虽然够凶,但是却并没有一人敢于向前,人人都是在观望着身边的道友,希望有够胆的,给大家作一个表率。
胆大的很快便出来了,十数个彪形大汉突然整齐动手,簸箕般粗大的手掌发力之间,便将一众士子扒拉的东倒西歪,硬生生的在拥挤的如同沙丁鱼一般的人群中扒开一条通道,护送着一个中年人从士子中间走出。
在中年人离开人群之前,其中一人脱离队伍,高举一块令牌快速来到领军将领身前,低声的吩咐了几句,这个将领便即大惊失色,便即下马,恭身侧立于一旁。
看着自己阵营出来的这个猛人,竟令得这些丘八们都不得不下马行礼之后,一众士子满怀憧憬的准备跟随而前,却是突然听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变故,委实出乎所有士子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这般不要脸,装嫩混在他们之中,躲在台下看热闹。
但是腹诽归腹诽,士子们却是极为尴尬的发现,他们委实不知道该如何行礼了。
因为在他们当面的官兵,竟然没有一人跪下,而是齐齐高举武器为礼,原地呐喊而已。
这些人不跪,但士人们虽然诧异,但是却也不敢不按礼而行,齐齐拜倒于地,山呼万岁。
但是朱聿鐭却是丝毫不理会这些士子们的行礼,而是给将领交代几句,直接翻身上马,带着近卫们便即扬长而去。
眼见皇帝离去,所有士子在心中痛骂之余,也纷纷长出一口气,这个煞星狗皇帝居然没有大动杀戮,委实是让他们都觉得劫后余生之感。
正当他们想要离去时,原本已经裂开一个通道的军阵却是再次合拢,紧接着统兵将领便即上前,高呼道,“有口谕!”
这一声口谕,让刚刚站起来的士子们,不得不再次忐忑难安的跪伏了下来。
“陛下口谕:依太祖制,天下时政,四民皆可议论,独士子当以学业为上,不得参与。今尔等聚于九华山,阴结串联,意图逼宫,此乃大逆之罪也!
念尔等皆年轻不更事,除杜阳嘉、刘承祖、梁丘加、彭飞驰、邵乐山等结党之魁首外,其他人等登记在册,屏除此次恩科之外!钦此!”
这个处理结果按理说并不算重,但是所有士子依旧极为愤恨的看向始作俑者,那倒霉的杜阳嘉、刘承祖、梁丘加、彭飞驰、邵乐山等人,人人都恨不得将他们撕碎。
人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恩科是含金量最足的一届,毕竟如今朝廷之中空缺之位众多,只要跃过这道龙门,就一定会有官身落下,而且还都是实缺之位!
但眼下好了,跟着这几人闹腾了几天时间,却完全将这个机会全部失去了。
而三年之后的再一次大比,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到时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拿到实缺,要么苦熬日子等待空缺出来,要么就是动员极大的人脉上下活动,这笔钱先不说会不会最后弄成冤枉钱,这浪费的大好光阴,就足以让人想将这几人撕碎了。
毁人前程,与杀人父母有何区别,这些人看这几人的目光还能有什么好的。
但是他们也只能想想,在一队锦衣卫已经上前拿人,谁还敢在锦衣卫手中抢人,难不成还想跟这几人一样进诏狱之中不成?
两千人的登记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接近天黑,莫非这些士子身上有各地学政开具的身份证明,单单就算是核对身份,估计都要个几天时间。
当然其中也不是没有混杂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这些没有身份证明的家伙,自然有一个算一个,被直接抓进军中充当杂役,劳改上一段时间。
两千士子全部被罢黜,并且被清理出此次恩科,这种动静委实太大了,当夜便即将整个南京传的沸沸扬扬,不仅仅是士绅们噤若寒蝉,其他没有参与进来的士子,也个个心中庆幸,并没有一时脑热去参与此事。
这件事对于百官的震慑力更大,通过直接处理两千士子这事,皇帝已经表明态度根本无惧任何挑战,这些官员们便全部熄了火,甚至有的鼓吹此事的官员,更是惶恐难安。
虽然杜阳嘉几人的处置还没有下来,但是被按上一个聚众逼宫的罪名,这又能落得什么好?
不仅他们自身难保,其背后的家族估计都要跟着一起遭秧,毕竟这狗皇帝抄家之事干的那叫一个顺畅,这才登基一年多,被他抄过的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当这群士子在九华山说的话渐渐传开后,被他们称之为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