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阳郡,淞江中段有一座景色颇为秀丽不俗的山,此山因紧挨淞江而被称之为淞山。如今临近冬季,山上树木早就败光了绿叶,显得有几分荒凉,但这样的景色却又衬托出几分晚秋之美。
郡内名列前五之列的淞江派便位于此山,淞江派创建近百年,也算历史悠久,起初不过是一座不入流的小宗门,发展至今已是郡内庞然大物,尤其是现如今的掌门与郡内武官关系莫逆,得了一个郡兵教习的头衔,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淞江派位于淞山山顶,几经扩建,规模甚大,门下弟子三百余人,每日练武声震天,甚是鼎盛。
淞江派一处别院,司徒庆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眉头紧锁,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位老者将手放在他的腹部反复揉搓,同样锁着眉。
屋内有不少人看着,有老有少,静静等待着老者的诊断。
前些日子,司徒庆被师父安排出去做事,之前出现尿血之证,他尚能忍受,于是想着待做完师父的交代在回门检查身体,结果七八日后伤势严重,腹部刺痛难忍,只能赶紧回门寻求师父帮助。
之前司徒庆只当是自己性子急,练功急功近利,结果出了岔子伤了身,但师父简单检查之后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眼前正在诊断伤情的老者正是他的师父鹿高鹤,淞江派三大长老之一,手握重权,实力早在二十年前已是一流高手,可惜受资质所限,迟迟无法踏入宗师之列。
如今的淞江派在郡内绿林以及官面上都站得住脚,但门内无一位宗师高手,这就使得他们称霸顺阳郡的愿望落空。
鹿高鹤检查了半晌,司徒庆疼的抓心挠肝,但在师父面前却不敢出声,待师父收手后常常的吐了一口浊气。
“师父,弟子的伤没大碍吧?”
司徒庆轻声问道。
鹿高鹤闻言冷哼一声,随即道:“性命无忧,但肾脏受伤严重,过了及时医治的最佳时期,恐怕会留下点隐疾。”
司徒庆脸色一变,这肾脏出毛病可了不得,莫说肾脏,人内五脏哪一个出毛病都不是小事,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练武之人。
师父这话很清楚,没有办法彻底痊愈。
“师父,您可要救救徒儿!”
司徒庆一副可怜模样的请求道。
鹿高鹤看着自家弟子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安抚道:“庆儿放心,师父肯定全力以赴。”
这个时候,身后等消息的一位中年人问道:“师兄,庆儿这伤既然不是练功所致,那就是被人打伤,此人心思歹毒,却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是自然!”
鹿高鹤点了点头,问道:“庆儿,这些日子你与何人动过武?可知他姓谁名谁?出身何处?位于何地?”
司徒庆摇了摇头,道:“师父,近段时日,弟子并没有和人动武。”
此话一出,鹿高鹤大奇。
司徒庆的病症明显是被人以暗劲所伤,没有与人动过武,这伤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鹿高鹤知道这等关头,司徒庆肯定不会撒谎,又问道:“你仔细想象,就算没有何人动武,可与人发生过争执?”
“弟子自师父派出去做事,一直守着本分,基本没有和外人红过脸,弟子实在是想不起来。”
司徒庆努力回想一番,结果一无所获。
“这就奇了,你即没有结仇,如何会被暗劲所伤?难道是哪个凶恶之辈故意为之?”
鹿高鹤脸色不是很好,这被伤了,连凶手都不知道,岂不是奇耻大辱?
这个时候不光鹿高鹤脸色难看,屋内一些长辈亦是如此,这人被打伤了,连个报仇的对象都没有,这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会不会是对面做的?”
有一位中年男子猜测道。
正所谓树大招风,淞江派作为江湖门派,有交好的朋友,肯定也会有仇家,这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对面的手段太龌龊了,居然向小辈出手!”
经这么一提醒,大家都觉的仇家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江湖上的龌龊事太多了,虽说长不欺幼,但这等事情又哪里有个绝对一说?
就在屋内大家伙议论纷纷之际,突然有一名弟子插嘴道:“师兄,前两个月咱们曾在武平县与人交手,那小子有点能耐,会不会是害怕咱们事后报复,所以对你使了阴招?”
这名说话的弟子正是当日在贵宾楼被王昊戏耍的弟子,名叫张泉。
司徒庆闻言流露出疑惑之色。
他和王昊交手的事情肯定不会忘,毕竟他还想着报仇呢,若不是回到宗门俗事缠身,他早就带着人马杀回武平县找王昊算账。
可话说回来,一个跑镖的懂得使用暗劲这等上乘手段,这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鹿高鹤闻言眉头一竖,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张泉知道在武平县的事情是他们这边理亏,所以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说了与王昊比斗一事,说王昊手段卑劣,一身上不得台面的损招,他和师兄都着了道,吃了点小亏。
“明知你们是淞江派弟子,还敢耀武扬威?居然还打折了马廷的手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徒庆、张泉都是他的徒弟,马廷虽未拜师,但也已经记在他的门下,这三个徒弟都吃了亏,这场子自然要找回来,不过鹿高鹤也训斥了司徒庆和张泉,给他这个做师父的丢脸了,居然败给一个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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