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很早之前就提过要去太白山,只不过当时仅限于口头,索震曾告诫过他,之后王昊没有再提,他还以为王昊听劝,不准备前往太白山,但今日王昊一说要请长假,索震立马联想到小子真的要往太白山走一遭。
王昊去太白山并不是去外围转一转,他是要深入大山,去那人迹罕至之地,先不说深山之中有多少可怕的毒蛇猛兽,单是那里的气候条件就足以让人九死一生,再老练的猎人也不敢轻易涉险深入太白山,那里是禁区。
索震本想开口拒绝,他不愿让王昊去冒险,因为他担心失去这么一位优秀的义子,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
王昊去太白山为了什么他非常清楚,他知道老拐头的事情,也知道老拐头传授武艺于他,王昊这小半年的进步有目共睹,老拐头对王昊的帮助很大,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老拐头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做徒弟的救师父天经地义。
索震不想让他冒险,但又不能阻止他去救师父,这令他十分的纠结。
“义父,我救他不是图他再传授一些厉害的功夫,而是见他太可怜,一个老人家落到这步田地,孩儿见不到也就算了,但既然见了救了,那就要帮人帮到底,不然于心不忍。”
王昊见义父犹豫,担心义父不同意,劝说道。
如果义父真的不同意,那么他不会违逆义父的决定。
没有义父,就没有今天的小三爷,没有今天的少镖头。
索震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昊的肩膀,道:“老前辈也算你师父,救他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我只是担心你自身的安危。”
“不过你有此心,义父很欣慰,这说明义父没有看错你,是个好样的,但你要答应义父,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王昊见义父同意,心中欢喜,立马开始不正经的说道:“义父放心,我肯定会完完整整的回来,毕竟这威远镖局还指着我继承呢。”
索震闻言哈哈大笑,笑骂几句。
王昊决定后日出发,明天做一做准备,毕竟要深入太白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做万全准备就是找死。
义父舟车劳累,王昊没有太过打扰,傍晚时分和大壮返回住所。
王昊并没有搬到镖局来住,一直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位于南城古槐巷,回家的路上买了些熟食,准备到了家中和老拐头一块用餐。
王昊家的房子是父亲生前亲自盖的,两间堂屋一座小院,很温馨的小宅子。
进了院,院中一瘦骨嶙峋的糟老头子躺在躺椅上,看着夕阳,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哎呦,小三爷回来了?”
老头子起身迎了过去,走路一瘸一拐,来到近前一把将王昊带回来的烧鹅熟肉夺了过去,放在茶几上用手抓着便吃了起来,模样邋遢。
这糟老头子就是老拐头,姓谁名谁不得而知,王昊问过,老拐头不愿意说,王昊见状也就不再问,一直老拐头老拐头的称呼着。
“不是,我天天大鱼大肉伺候着,又不是吃不起,能不能有点出息?”
王昊一脸嫌弃的说道。
别看现在老拐头精神头很足,能吃能喝,比寻常老头还要硬朗,实际上他每天晚上都咳血,一咳就是一宿,触目惊心,那模样在铁石心肠的人都心生怜悯。
王昊对老拐头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唠叨一句便和大壮一块坐了过去,三人吃着烧鹅熟肉,喝着烧酒,好不痛快。
席间,王昊似闲聊般说道:“后天我和大壮出趟远门,估计得个把月,所以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都让陆猴儿伺候着,我已经交代完了。”
话音刚落,王昊想起什么,又嘱咐道:“你别每次看见人家的雪猴就非要嚷着吃猴脑,那雪猴通人性,乖巧又机灵,极讨人喜欢。上次被你吓的都大小便shī_jìn了,可把陆猴儿心疼的不行,你要在这么干,小心陆猴儿一生气在你饭里下老鼠药。”
一般情况下,老拐头肯定要跟王昊打打嘴仗,这次则没有,反而一直闷头吃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饿了。
王昊见老拐头不理他,也没有多想,这老头子年纪大了,经常犯邪劲,其实有时候王昊挺后悔救他的,因为自他进了家门,完全就成了老爷,王昊忙前忙后的竟干孙子的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昊和大壮准备出发的东西,其实主要准备两大样东西,食物和御寒的衣物。
王昊和大壮最起码需要准备半月的口粮,这可是不小的分量,尤其是大壮,胃口大,一顿能吃四五个人的饭量,带少了估计还没到地方就断了粮。
御寒的衣物王昊下了血本,买了两件由狼皮缝制的大氅,这两件大氅价值不菲,但物有所值,御寒效果极好。王昊小时候受过冻,在心里留下阴影,刀砍身上他都不怕,但唯独怕冷,这入了太白山坚决不能被冻死。
一切准备妥当后,当晚镖局要好的朋友给二人送行,毕竟要闯太白山,大家心里都不放心,酒局多是一些关心话语,王昊听着心里暖和,这心情一爽,难免就会喝高,一帮青年直喝到三更才散场。
王昊和大壮都醉的不轻,回到家中王昊已不省人事,倒头就睡,没过一会屋内鼾声震天。
微弱的烛光下,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内,老拐头在烛光下配上瘦骨嶙峋的模样,像极了索命的无常。
老拐头伸手给王昊和大壮盖了盖被蹬掉的被子,眼神慈爱,与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