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附属医院,沈雅韵手上已经缠好纱布,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葛元硕靠在一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你还恨他吗?”
沈雅韵思绪万千,却不露形色,淡淡地说:“早就谈不上恨了,我和他之间早就两清,这次他救了我,却让我觉得欠了他,人情难还。”
葛元硕耐心地开导起来,“我看得出他现在良心发现了,而对你也是真心愧疚,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来找你。”
沈雅韵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不管现在他再怎么做,也只是让他自己良心好受一些,并不是对我愧疚,我们应该通知他真正的家人,我就不想在这里傻等了。”
葛元硕听她这么一提,便联系了龚娜,“沈太太,沈总出了车祸现在在a城附属医院。”
龚娜听出了他的声音,阴阳怪调地说:“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葛总,真是遗憾,我和沈家栋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出车祸了是吗,那死了没?没有的话那更遗憾了,我巴不得他永远消失在我面前呢!”
嘟嘟嘟…
葛元硕皱着眉头,难道真应验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矛盾地想到,不是还有句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的关系这么僵硬。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他们离婚了,龚娜不会来,更别提沈丹丹了。”
沈雅韵美眸转了转,想了想说:“所以他已经失去背后的金主,成为了过街老鼠了,所以才来找我吗?”
“凡事往好方面想,我觉得另有隐情。医生出来了,我问下情况。”
葛元硕殷切地替她问着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
“伤者有轻微脑震荡,其他都是皮外伤,但是发现伤者有医疗案底,他已经是肺癌晚期,肺部的病变比较局限,转移灶比较多。
我院给出方案是全身化疗、靶向治疗、局部的放疗、还有免疫治疗以及中医中药治疗,
他都一一被拒绝了,他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你们可以联系他家人和他谈谈,如果配合治疗,活多几年都是没问题的。”
沈雅韵听到肺癌两字,愣了一下,怪不得见到他时已经满面沧老,葛元硕应和了医生便拉着沈雅韵进去,沈雅韵犹豫不决,十分被动走进去。
沈家栋全身乏力,躺在病床上,只有眼珠子勉强可以动,看着沈雅韵完好无损地在自己面前,心里甚是欣慰。
“小…小…韵…”他费力地喊出。
“你有肺癌,你为什么不治?”沈雅韵直接问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虚弱地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我想早点去看她了。”
沈雅韵呵呵了,对着他开口大骂:“真是一个自私的男人,生前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占有她,死后还想纠缠她,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
她加重语气,继续说着:“我劝你也不要想着去找她,你觉得对不起她,而她也报复你了,你们一个外遇一个出轨的,谁也不欠谁!”
说着这番话的同时,心里还会被刺痛,他们不幸的婚姻,最受伤的就是她,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轻则冷言冷语重则遍体鳞伤,现在老了才来惭悔,来得及吗?
沈家栋咳嗽起来,肺癌晚期会不断咳嗽,情绪激动起来还会咳血,呕吐,全身会感到乏力不适。
葛元硕见状便示意沈雅韵心平气和,沈雅韵深呼吸一口气,坐在一边看着窗外,缓缓地说:
“我记得我背着母亲求医的时候,她对我还是厌恶的,我问她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很像你,
每次心有不甘都撒我身上,这样她心里才会舒服,那刻我感觉我是个最不应该存在的人。
然后,我去找你了,却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唧唧我我,嫌弃我是个女儿。
现在你落魄了,同时也救了我,是想要我给你送终?”
沈家栋眼眶湿润,布满红血丝,他知道对她的伤害是无法磨灭的,他支撑起身体,葛元硕见他要坐起身,过去扶了一把,沈家栋在他的掺扶下,嘣…
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整个人跪在沈雅韵身后,颤颤巍巍地说着:“对…不起…小韵…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是真心跟你认错道歉,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沈雅韵喉咙到胸口感到郁结,无比难受她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太沉重了,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
沈雅韵高昂着头,径直地离开病房,留下他们两个。
葛元硕扶起沈家栋,“给她点时间,她得慢慢消化。”
沈家栋对着葛元硕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小韵的,请好好照顾她。”
葛元硕觉得他话里有话,问道:“你和龚娜怎么离婚了?”
沈家栋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感到愤怒,身体限制却无法发怒,便娓娓道来:“离婚是我提的,资产本来都在我名下,但是她毕竟是矿山大王的女儿,有钱有势。
我们离婚打官司,她父亲笼络律师,风向倒戈,我败诉了!这些年我也没少受气,攀上她,我就注定抬不起头,现在好了,散了散了,我再也不用看她脸色。
但是她对我赶尽杀绝,我失去了公司,我这个岁数重头再来,难上登天。
前阵子,几乎每天都有人在我家门口洒狗血,收拾我,破坏我的家,我不得不离开。
谁知,报应,不久前就发现自己得了肺癌,我已经不再眷念这里了,但是发现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小韵,就想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