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的文章,大气堪称佳作,但就是立意太新颖,有考官甚至认为他诋毁祖宗,考官不敢太冒进,规规矩矩地给人定了探花,当把前三甲的文章呈上去给皇上定夺时,皇上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探花的佳作,钦点了状元。
状元郎的文章,看来皇上是真的喜欢啊,已经看了不止三遍了,殿下面屏声侍立的考官冒出一身冷汗,还好没有让状元郎这样的人才流落在外。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fēng_liú人物,还看今朝……。”大太监一字一句地把文章念给皇上听。
皇上静静听完,目光在殿内游离,最后落在内阁首辅杨阁老身上,“杨爱卿,觉得如何?”
杨阁老年逾五旬,身形摇晃,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回禀皇上,此人很有见识,文章大气凌然,最难得的是不落俗套,有自己的见解。”
不管杨阁老说到是不是真心话,但此人的才学和见识让众人都叹为惊讶,更何况是求才若渴的皇上。
有人想站住来反对,说状元郎诋毁祖宗,下意思的去看殿内立着的其他官员,其他官员微不可察地朝人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状元郎的学识文采算不上最好的,但抵不过皇上喜欢,他们不要自取其辱。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状元郎现在哪里,朕要见他。”
他已经等不及集英殿唱名金殿传胪,他要亲眼看看这位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皇上的心思,已经转到与殿试无关的事情上。
参加殿试的学子,住的地方都有报备,要找一个人并不困难,大太监立马安排下去。
一间小小的客栈,因出了一位状元郎,每日被都堵得水泄不通,好人多慕名而来想看状元郎,车马行走困难,给附近住的人带来很大不便。
孙映莲带着丫鬟碧桃,坐了西宁侯府的马车过来,自从林知府找到孙映莲后,把孙映莲托朋友安置在西宁侯府。到了这条街道,不得不下了马车步行,更糟糕的是前几日下了小雨,街上的雨水未干。
“这些人太烦了,看什么状元郎。”孙映莲口中抱怨,叮嘱身后的碧桃小心提着食盒,别撒出来了。
前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周围的民众都跑出来了,路上更堵了。
孙映莲抓了一个人问,才知道宫里来人了,要传状元郎进宫面圣呢。
宫里来的小太监毕恭毕敬地站在客栈门口,等着状元郎出来。
回房间去叫状元郎接旨的白家小厮害怕紧张得不得了,自家公子还在床上睡大觉,睡了好几天,别人都说状元郎这是要把十几年寒窗苦读熬的夜没睡好的觉全部补回来。
状元郎怎么还不来?众人翘首企盼地望着客栈里面,叫宫里来的小太监等太久不好吧。
没过多久,一个书生跌跌撞撞从楼里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身上披了件家常长衫,汲着鞋,一边跑还一边提着鞋跟,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不雅。
“你就是状元郎?”小太监睨了衣衫不整的人一眼。
十七嗯了一声,感觉像做梦一样,他想过千种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自己会中状元。
毕竟是新晋的状元,小太监不好朝人发火也不好给人脸色看,沉声道,“回去穿好衣裳,准备进宫面圣吧。”
十七回房换了衣裳,织金缎的锦袍,腰间坠着绣金鱼的荷包,在众人炙热的目光注视下,上了宫里准备好的马车。围观的民众太多了,随着来的几名禁卫在前面清路,马车在后面缓缓行驶。
状元郎走了,四周的民众渐渐散去,在客栈住着的书生们,也准备上楼休息,休养生息准备金殿传胪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其中一个书生回头,瞥见客栈门口的一道身影。
那姑娘来过客栈几回,见过几次,书生有些印象。
书生几步蹿过去,蹿到吴大春面前,“大春兄,你的红袖添香来了。”
那位孙家的二小姐又来了,吴大春耳根一下子变得通红。
其他的书生们纷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不羡慕十七,我们羡慕大春兄,金榜题名又有美人相伴,人生足矣。”笑着越过他,往楼上去。
吴大春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门口笑吟吟扶门而立的姑娘,水红色的褙子让她肌肤似雪眉目如画,旁边跟着的丫鬟提着食盒朝他招手。
“孙二小姐,你怎么来了?”吴大春走过去,端正的向人行礼打招呼。
不亏是读书人,气质儒雅,连行礼的动作都那么温和端正,旁边的丫鬟看了满意地掩着嘴笑。
“我来看看你。”说完,孙映莲转头看见高大的柜台后面探头探脑的掌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走走吧。”
吴大春应了声好。
客栈旁边是一条弯曲的小河,两人沿着草长莺飞的河堤,慢慢地走着,身后跟着一位手提食盒的丫鬟。
“大春哥。”孙映莲忽然叫住吴大春,脸上的表情抑制不住的欢喜和愉悦,“太好了,我听说你这次考了第二十二名。”
殿试之前,孙映莲不敢来,怕打搅吴大春学习,耽误了他的学业,现在好了,殿试也考完了,她得知吴大春考了第二十二名,替人感到高兴。
吴大春讪讪一笑,“可能别人觉得我考得不错,但我觉得我考得不太好。”
“二十二名还不好啊。”孙映莲惊讶地吐了吐舌头。
身后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