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轻轻拂顺胡珊珊的头发,满目慈祥。“再睡一会吧,养足精神,等你睡醒了二叔带你去凤凰陵。”
篝火炸出点点火星,火光明媚,在胡珊珊苍白的脸上落下红润。
看着眼前的亲人,靠在二叔身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二叔那慈祥的笑容之下闪过一丝阴寒的笑意,
胡珊珊真的是累了,一闭上眼睛就不想再睁开,但又无法立刻陷入睡眠,脑子里闪现来到这里看到的一幕幕。放着梳子的血碗、铺天盖地的红色嫁衣、堆积如山的黄金、白森森的河童浪潮、以及那口关押着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六角方棺……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那个和自己长相酷似的女子。她是谁?是真的存在过还是自己的幻觉?
胡珊珊紧闭双目的脸上微微蹙眉,但很快就随着困倦之意的侵袭舒缓下来,很轻很轻的酣睡声蓦然回荡。
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苏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粉色的灯罩,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温暖着整个房间。
胡珊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皮,打着哈气坐起来,看到自己摆满奖杯的书架、游戏掉线了的电脑、放着乱七八糟化妆品的梳妆台……
这是她的房间,她竟然在家里?
胡珊珊狐疑,拍了拍脑门,只觉得匪夷所思:难道那些都是噩梦?还是二叔将我带了回来?
胡珊珊捏了捏自己酸麻的肩膀,下床穿起脱鞋,走到窗台前,在刺目的眼光中找到了一丝喜悦。
无论怎样,她都真的回来了,没有潮湿阴冷的地下溶洞,也没有光怪陆离的生死危机,这里是她的家,是文明安全的人类社会。
窗外鸟语花香,邻居们攀谈说笑,妈妈杜美玲在厨房里剁着菜。
胡珊珊挪动脱鞋走出房间,打了个哈气,挠挠胳膊抓抓脖子:
“妈,你今天没上班呀?又把你老板炒了?”
有点热,她说着去冰箱里找饮料,拧开瓶盖咕隆咕隆喝起来,
厨房里仍旧传来咯嘣咯嘣剁菜的声响,胡珊珊发现了不对劲,来不及擦掉下巴上的水线,看向厨房:
“妈,你在剁什么?今天吃炖排骨吗?”
杜美玲没有说话,厨房里仍旧传出咯嘣咯嘣的剁菜声响。
胡珊珊越发觉得不对,挪动脱鞋走过去,就看到杜美玲刀刃下的一条手臂。
胡珊珊蓦然的呼吸急促起来,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这时杜美玲缓缓转回脸,那竟然不是妈妈杜美玲,而是一张沾满血星子的自己的脸。
她看到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满身血腥的邪魅一笑。
胡珊珊呼吸猛地一蹙,惶然惊醒已是大汗淋漓。
二叔正靠着岩壁闭目养神,听到胡珊珊惊恐的叫声身体一颤,“珊珊,你怎么了?”
见胡珊珊面色越发苍白,二叔摸了一把她的额头,眼神微眯:“怎么这么烫呀?这孩子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胡珊珊确实生病了,再次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像是喝了两杯白酒,眼前的二叔都有了重影。
蔡生翻开胡珊珊的眼皮看了看,当下眉头皱起,取出抗生素给她打针:“伤寒,打一针就好了。”
二叔显然着急坏了,跺了跺脚:“你倒是快点呀,针呢?诶呀针管在这个包里……”
二叔越是焦急抱怨,蔡生就越是手忙缭乱,稀里糊涂的打完针,这才恢复平静。
但胡珊珊短时间里却很难恢复,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一眼满脸焦急的二叔,又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石室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重物落地的闷响。
不等胡珊珊勉强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张帅帅那似哭似喊的声音:“大珊珊……”
胡澈的声音也紧随而来:“诶呦,怎么大家都在呀!团圆了团圆了……”
胡澈放眼一圈,看到火堆旁的热水和烤热的胬肉,下意识的舔了口嘴唇,对着众人嘿嘿笑着,往火堆旁靠近,
“诶?胡老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跟丢了钱似的!”胡澈说着顺手拿起水壶,吹了吹,喝了起来。接而又拿起了肉:“要是真丢钱了的话,就甭找了,我跟您讲,咱们现在发达了,有黄货。”
胡澈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背着黄金势单力薄,想独吞只怕是不可能了,二叔手上有枪,只能先表明态度,
更何况他现在没有半点食物,缺乏物资,没办法脱离群体。
二叔本不愿意搭理胡澈这种货色,眼皮一翻,看向地上鼓鼓囊囊的背包:“什么黄货?那是什么东西?”
胡澈故作神秘,搓搓手掌蹲到二叔跟前:“胡老板,跟着您真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您瞧瞧,足足有一百斤的金棒子……”
二叔往胡澈敞开的背包里看去一眼,眼睛微眯。
见二叔神色如常,胡澈眼珠子动了动,继续说道:“胡老板,这可都是组织的,我老胡不敢居功,只是这么沉的黄金一路扛过来,真的是太累人了,后面还要扛出去,蛮辛苦的……”
二叔仍旧神色如常,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惊芒与诧异。“好啦,如果能带出去你是头功,不会亏待你的。”
胡澈闻言喜上眉梢,市侩的有点都不像什么警务人员,更像一个得势的小人物,
胡澈和张帅帅围在火堆旁喝了些热水和食物,把自己怎样误入暗河河道撞见军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但是军子把二人送进石室又独自走了,